夜色里,一行人送他们出了甘泉殿。
越往上的路骑不了马,有些地方要轻功飞过去,原本谢长卿想着背她过去,却不想她竟是会轻功的,又被惊艳了一把。凤鸢忆的轻功轻灵飘逸,亦如初次见她时的舞姿一般好看。
一路上有很多阵法凤鸢忆都能破解,谢长卿更是对她由心底佩服,想当年,他足足做了一年的工作,她竟只用了几日便能看破大半。
凤鸢忆也心中暗叹,这有几个阵法确实难,要想自己解开全部阵法,怕是没有个好些月是没办法的,谢长卿能窥破也甚是不易。
两人到达山顶比预想的时间少了很多,谢长卿将带来的灯笼展开,将蜡烛放进去点亮,挂在山顶的树上,在草地上铺上带来的袍子,躺着看天上的星星。
此刻的星星和月亮更近了,似乎一声手便能够着。
“你若困了,便歇会,我会叫你。”
“我不困,这里月色甚好,澧城从来没有这般场景,澧城的夜空总是很遥远,很神秘。”
谢长卿知她话里有话,澧城确实太复杂,没有如此纯碎的时候。
两人静静的看些夜空,过了许久,突然不远的天边云层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太阳要出来了。
凤鸢忆站起身,朝太阳出来的方向走去,这里能看到云层在翻涌,一层一层,滚滚而来,向四周翻涌,每一层的金色便更亮丽一些,直到底下透出了些许红。
不禁惊叹,从来日出是,只见云层有色,一番静谧,这里的日出却是气势磅礴,如千军万马奔腾开路,一缕阳光终于突破云层,刺痛人的眼睛。
周围的云层翻涌的更厉害,似乎下一刻便要压住整个山顶,渐渐的在周边幻化出七彩的颜色,周围的灯笼不知何时被谢长卿熄灭了,整个山顶被笼罩在一种奇幻的色彩中,凤鸢忆知道用现代的知识来说,应该是这山顶露珠的作用,山顶点点星光,竟比夜空还要绚烂,他们似乎置身于一片星海中。
直到太阳升起,一切都消失了,凤鸢忆还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让人震撼的梦。
“长卿,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么?我好像在星海中。”
谢长卿微微一笑:“你觉得呢,明日还能再见一次。”
凤鸢忆也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真的问了出来,还是为这副场景而笑。
谢长卿带着她来到了不远处的茶园,一簇一簇的素芥,没有成片而生,仿若每一株都有自己的领土。
芽尖上都带着露水,青翠欲滴。
谢长卿将一个篮子递与她,说道:“每株选其中最高的三根枝条,取其中最嫩的一叶。”
凤鸢忆点点头,便各自忙开来,这一片甚广,若是一个人采摘,怕是两天两夜也采不完,因为这茶树枝上最嫩的一叶须得剥离出来,又不能破坏它的形态。
忙了半天,却也没摘多少,想着谢长卿每年独自在这采摘,也是难为他了。
“歇一歇吧。”谢长卿走过来,将手中的水壶与糕点递与她。
凤鸢忆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篮子,席地而坐,结果食物和水。
“每年你都是这么采摘的?”
谢长卿也撩起袍子,就地坐下:“恩。”
“那岂不是每年你都要自己在这山顶呆上好几日?”
“少则三四日,多则五六日。”
“这偌大一片,怕是采摘下来也没多少。”想想如此辛苦,风餐露宿,每株三叶,怕是极少的。
“这你倒是说对了。”谢长卿笑了笑。
休息了一会,便又开始去采,突然间凤鸢忆看到一朵奇怪的花,慢慢走过去,才看的真切。
花瓣扇形如她所见的银杏叶一般形状,有六瓣,根茎血红,花瓣呈紫红色,周围有细小的淡红色毛刺,没有叶子,这是……。
她在温梦玖给她的古籍上看过,这种花叫梦茯花,只是一个传说,传说这种花能解百毒,能治百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恢复的生龙活虎,算得上起死回生。
凤鸢忆知道就算是梦玖那样的医仙也有救不了的人,若是那种剧毒已入心肺,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而传说这种花却可以,但从来没人见过,本以为这只是前人编撰的一个希望,却不想她今日真的见到了。
放下手中的篮子,凤鸢忆俯下身,这花生在峭壁之中,轻易摘采不到。
这悬崖边上有很多藤蔓,想必能借些力,凤鸢忆拉住一根较粗的藤蔓,倾身而下,谢长卿一回头便看到这副景象,瞬间吓了一跳,不敢出声,怕吓着她,轻声慢步的走过去,看到凤鸢忆牢牢的稳在半空才舒了口气。
“快上来,这边太危险。”谢长卿急忙说道,这悬崖一眼望不到底,摔下去怕是尸骨都找不到了吧。
“我摘了它便上来。”凤鸢忆眼神流转,不敢相信这株传说中的梦茯花就在自己手里,握住根茎,一扯,只是稍稍动了一点,凤鸢忆皱了皱眉头。
袖中的银针拿出一根,将周围的土拨松,用力一扯,连根拔起,凤鸢忆仰头,举起手中的梦茯花,朝谢长卿笑笑。
谢长卿正欲叫她快上来,脸上神色巨变,不好!
脚下的一方快要塌裂了!
“鸢儿!把手给我,快!”谢长卿睚眦欲裂,朝凤鸢忆喊到。
凤鸢忆还来不及伸出手,便觉得身子一轻,人向下极速落下,她忙将藤蔓在手中缠绕两圈,借着一旁的藤蔓缓冲,却止不住向下的趋势,手中一片血迹。
“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