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长卿不弃,我也不能小气了,既是相交,长卿叫我鸢忆便好。”凤鸢忆抬起头朝他淡然一笑。
谢长卿微微一愣,察觉有些失礼,稍稍朝一旁侧站,一手轻抬:“请。酒水已备好,不知我这的酒可否能入的了你的口。”
“长卿说笑了,单单看着相国府,便没有一样是不好的,这酒自然也会是极好的。”凤鸢忆轻捂朱唇,打趣道。
“我只是爱侍弄些花草鱼鸟而已,你倒拿来打趣我了。”谢长卿无奈的笑笑。
两人并肩而行,一身白温润儒雅,一身红艳绝无双,素儿觉得她似乎走进了一幅画里,美的让她不敢呼吸。
走到亭阁处,美酒佳肴自是已经备好,抬头看了一眼,一块上书“雾水阁”的牌匾悬于正中。
“好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凤鸢忆眼眸微亮,她研究书法多年,这块牌匾上的字却自成一派,勾中带利,凑在一起却又柔和。
“见笑了。”谢长卿一抱拳。
凤鸢忆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太多惊讶,刚问出口她就想到不是出自老相国之手,便是出自谢长卿之手。
“原来大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凤鸢忆语气眼神都是毫不做作的欣赏。
谢长卿笑笑:“自己胡乱写的而已。”
进的亭阁,仆人放下帘子,素儿便和仆人们等在外面。
“请坐。”
两人坐下,凤鸢忆抚平衣裙,裙摆散在四周,似一朵盛开的花。
“长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成全?”凤鸢忆抬头问道。
“请说。”
“我想让长卿帮我的凤栖楼重新提字,如何?”这话问的巧妙,一则她是真的很欣赏谢长卿的字,二则若是相国大人亲自题字,大概所有人都会知道凤栖楼幕后的支柱是相国大人了吧。
谢长卿拿起玉壶,为凤鸢忆身前的酒杯添满酒,又为自己添上一杯,挑眉一笑:“这有何难?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凤鸢忆想着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的,提些要求只要合理,自然是要应下的:“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鸢忆叫着不顺口,我叫你鸢儿如何?”谢长卿笑得温和,没有一点玩笑戏弄之意。
凤鸢忆倒是有些愣了,她本想着他该找些难题来推托的,已经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哪知……
“若是有难处,我也不便勉强,不过题字之事我应下了。”谢长卿见她微愣的神色,不觉心里有些黯然,可他从来不做为难人的事情。
“不,只是这样长卿可是要吃亏了。”凤鸢忆回神,眉目上挑三分。
“足够。”水雾中,白衣男子笑得开心。
“你可想明白,这笔买卖可是不划算的?”凤鸢忆心里清楚,谢长卿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清其中的曲折,却忍不住想确定。
“鸢儿,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买卖衡量的,我已经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金钱,这些我从没有在乎过,能有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比什么都重要!你愿放下一切身份,与我真心相交么?”
许多年后,凤鸢忆都会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问她,可愿与他真心相交?
当时她没有回答,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到他的面前。
而他笑得开怀。
这一喜,那道士算是算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