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靠墙的那位客官!小的真没眼力,怎么您的火炉都快熄了啊!小的这就给您添柴烧火!”小二无意中瞥到了庄轩,发现他的火炉已经快熄灭了,急急忙忙地抱起柴火,殷勤地跑过去添柴生火。
现在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想靠近中间的大火炉,很少有人靠边坐,所有的人都围在中间,纵观整个客栈,坐在靠墙位置的,也只有白鵷自己和那个怪人。就算有其他人靠边坐了,为了抵御寒冷,也会像白鵷这样,把火炉烧的极旺,所以,白鵷不用想也知道,小二说的,定是那个怪人了。
庄轩没说什么,静静的看着忙着添柴的店小二,不再饮酒,一手拿着酒杯摇晃,另一只手,则按在腰间的那把随身携带的木剑上,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神深处,暗藏着极高的警惕,只要店小二有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动作,他就立刻将木剑,驾到他的脖子上。
白鵷离得远,看不清楚庄轩的举动,也没多想些什么,只是忽然意识到,那个怪人一定会武功,说不定还是个高手,内功深厚,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在这样严寒的时候,不点火炉,也这样淡然呢。武侠小说里不是说了吗?内功深厚的人,可以在寒冷的冬天,穿薄薄的一件,也不会感觉冷。
那店小二感受不到他的意图,也没有注意到,庄轩的小动作,他添好了柴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住了,没看庄轩一眼就慌慌忙忙的退开几步,到柜台拿了一个大册子,翻了几页后,面向客人多的地方。
“刚才是哪位客观要住店啊!赶快来小的这里记名啊!这种时候冷,客人多,时辰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估计就客满了,那时候可就没法再住店了,也不准再记名了!还有,小店外方圆十里外才有别家客栈呢!”
“是我要住店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去你那儿。”听到店小二的提醒,白鵷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这家客栈外方圆十里外才有别家客栈,待会儿要是客满,她岂不是要在那冷风里赶路吗,她可不要,打死都不要,还是先歇一晚,到了明天早上暖和些再赶路吧。
“喂,那小二,过来给我也记一下名吧。”庄轩也出声唤道,想的,和白鵷差不多。不过,他可没有白鵷那样谦和有礼,而是很大牌的让小二过来找他。
“好嘞,客官您等着!我马上就去!”小二在柜台上招呼着白鵷,很抱歉的小声对白鵷说:“这位客官您先自己写吧,我去招呼那位客官。真是对不起啊!”
“你去吧。”白鵷深受人人平等观念感染,不觉着店小二应该对自己必须恭恭敬敬,自然不是多在意。
得到白鵷的同意后,小二很是为这位客官的好脾气欣喜,心里想着,要是所有客官都像这样好就好了。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也不怠慢,小二没来及看白鵷一眼,就利索的向庄轩走去。
“客官我……”小二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就瞬间僵住。
天哪,这明明是一个男子,怎么会比女人还俊美!他是谁?或许是因为他的相貌实在极美,一身黑衣难掩风华,不仅没把他衬成庄严朴素的样子,反而更显张扬霸气,三千青丝刚好齐颈,面若美玉,眉宇间,眸子里,满是桀骜,手边随手握着的武器都和一般人不一样,好像是一把极其精美的木剑。他的火炉即将熄灭,火光摇曳,让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给他增添了不少的魅力。他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貌的人!这张脸,连自己一个男人都觉得美得过分了,得让多少女子疯狂啊!若能整日看着他,不知要多活几十年呢!
庄轩并不为店小二的反应动容半分,饮酒的姿势还是如从前一般,无比淡然,似乎已经习惯了,但是,眼神的最深处,多了一丝丝的骄傲。
白鵷想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在哪里写,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在发愣的小二,想要问问他,却忽然意识到了个很重要的问题,这记名的册子还在自己这里,他要拿什么东西给那个家伙填啊!
白鵷摇了摇头,过去给他送去,店小二还在庄轩的位子前,白鵷快步赶了上去,将册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平和的批评他“你怎么这样粗心,记名的册子都忘了拿,这要是惹了客人生气怎么办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店小二恢复了神智,赶紧别开头,不敢再看那个人,他怕再看下去,连自己一个男人,都会被他迷了心神。
“哎呦!客官您看我笨的,多亏您了!谢谢啊!”小二感激的抬头看白鵷,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浑然忘掉了!姿势呆呆的看着眼前又一个美貌的客官。
“喂!小二,你发什么呆啊,把册子给我啊!”庄轩很不满意的抬头看那又在发呆的店小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白鵷。感受到另外的目光,白鵷也下意识的瞥向庄轩。
“……”
“……”
“……”
若说刚才是店小二一个人在发花痴罢了,那现在,便是三个人的缄默无声吧。
恍然间,在庄轩和白鵷心里,酒客们的喧闹,火炉里木炭烧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劝酒的声音,欢笑的声音,好像全部似外面落地的雪花一样,默然的慢慢消散。剩下的,只有正在凝视着自己的对方。
又几乎是同时,他们猛然收回了视线,没错,对方是极美,但是,自己的相貌,也绝不会输给对方,所以,反应自然是要比一般人淡定些,如果要说他们是为对方的美貌而失神片刻的话,还不如说,是因为惊讶。
惊讶些什么?白鵷是极美之人,可庄轩的相貌又怎会输给她一点。庄轩是极美之人,可白鵷的相貌又何曾次他半分,他们早就习惯了别人为他们的美貌而震惊,或许他们谁都不曾料到,在有生之年,竟会遇到这样一个在相貌上连自己都要微微失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