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无趣,皖清洛便想还是不要打扰人家老情人叙旧,自己识趣离开较好。
“清洛,你等一下!”
步子刚刚迈了没几步,皖清洛就被周廷浩叫住了,他想干嘛?难不成还想放着自己的面和阮沁沁亲昵吗?简直过分!
“有事吗?”皖清洛按捺住性子问着。
“沁沁赶了这么久的路,你给她把西厢房腾出来,给她安排一个休息的场所!”
“我?”皖清洛不自信地指着自己,他难道忘了第一天自己干得那些事了?
“难不成你让沁沁自己动手不成?远道而来是客,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周廷浩冷着脸厉声教训道,让皖清洛不敢不从。
“知道了!”皖清洛嘟着嘴应着。
“还有你这一身泥衣服,快点换了!”周廷浩伤脑筋地望了她一眼。
“知道了!”说着皖清洛便出了门。
“廷浩,你不知道我赶了两天的路途,坐的马车又硬又颠,震得浑身骨头都酸痛,还有,一路上我看见那些贫民窟,简直快吓死了,那些人的腿只有我胳膊粗……”
阮沁沁把这两天遇到的苦糟事全部说了出来,一转身才发现周廷浩根本就没认真听,而是在发呆。
“廷浩,你真坏!都不听人家说!”
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撒娇着。
周廷浩这才缓过神来,连忙道歉,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沁沁,你这次来准备住几天?”
“我不走了,从今天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可是悦来風那边……”
“廷浩,我已经赎身了!”阮沁沁打断了周廷浩准备说的忧虑,他之前一直试图为自己赎身,这件事还一度是他的心头病。
“那个不成闻的规矩呢?”
“我把自己赚的所有银子,还有你给我的全部都给了老板娘,还绝食三天,老板娘怕我寻了短见一时没了辙,就放了我去。”
“绝食?你怎么这么傻,闻师兄他怎么也不阻止!”
一听到她为了自己绝食,周廷浩感到心里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对于阮沁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总会觉得欠了她什么,所以会愈加小心照顾着她的心意。
“师兄他管不了我,为了你就算是死也值得。”
她说的那么煽情,以至于触动情感,阮沁沁深情地看着周廷浩,慢慢地附上自己的红唇。
“嘭——!”
就在这时,隔壁厢房一阵巨响,两人一惊,似乎唇瓣才刚刚碰上,就立刻结束了这个短暂无味的吻。
周廷浩连忙起了身去准备去看隔壁的情况。
“廷浩,别走!你不用管她的,我们才刚刚相聚,你再陪陪我嘛!”她娇声唤着周廷浩。
“沁沁,我去看一下那个笨蛋又做了什么坏事!你在这里先休息!”周廷浩没有停留片刻直接去了隔壁。
“该死的皖清洛!”阮沁沁心里咒骂着,她不乐意地坐到了椅子上。
隔壁厢房内,皖清洛正在收拾刚刚不小心打翻的古铜色浮雕草木格子架,上面摆着的各种把玩的东西,什么汉玉佛珠,九连环,白瓷钧窑鼻壶,波斯望远镜……摔在地上一地。
一进门,周廷浩就看到皖清洛正努力扶起那个充当半面墙的格子架,额头上点缀汗珠,咬牙使力,看得出她很吃力。
“一二三,一二三——”自己数着节奏,皖清洛心里埋怨这家具太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打得,刚刚怎么轻轻一推就倒了呢!真是倒霉!
好不容易抬起了四十五度轻斜,一条腿弓起撑住,皖清洛的动作捎带着滑稽。
只要再用点力就可以扶起来了,皖清洛心想,可是,可是!她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哇,哇,哇——”眼看再次面临倒塌,皖清洛闭着眼睛不好看这残酷的事实,可是忽然轻松不少,好像哪里无端出现一股力,随着架子的重新抬起,她也站直了身子。
眼睛睁开来,微微侧过头,周廷浩不知道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他伸出的臂弯直接包围着自己,帮助自己提了一把力气。
看着格子架重新摆到了原本的地方,周廷浩才慢慢放开了手。
一个不禁意的转身,面对面,原来他们离得那么近,以至于皖清洛的鼻子直接蹭到了他的胸脯。
意识到不妥,皖清洛慌忙后退,可是那身子又碰到了格子架。
“小心!”周廷浩迅速伸手拉住皖清洛的胳膊才不至于格子架再次倒下去。
“你难道就不能正正经经做好一件事吗?总是这么毛毛噪噪!”
一场虚惊之后,周廷浩扳着一张扑克脸,坐在那里开始训斥着皖清洛。
皖清洛只是格子架边站着,头低着,像犯错的孩子不敢回嘴。
“算了,看你也做不成什么事?我来帮你!”
“那阮姑娘呢?”
“我让她先在主卧里休息。”
“哦!”
有了周廷浩的帮忙和指挥,果然一切都变得轻松简单。
“那个书架,记得擦仔细点!”
“那个铜镜得用丝棉布擦,不然会刮花!”
“那里那里,你小心点!”
“看你的脸,鼻子都变灰了,过来——”
……
很快西厢房内再次被整理地一尘不染,家具床也重新摆放,显得雅致清爽。
房门前,一双阴鹜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间里忙碌的那个身影,十指紧攥,发白的指甲显得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