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九方初寒留在青行宫,卢絮尧很是不满,这便像是留下了个寒月山庄的爪牙在自己身边,可惜婧华执意要求,他也无能为力,若是说起来,他看不惯九方初寒的一点,便是婧华的态度,自从九方初寒醒来,对婧华可是感激不尽,而婧华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谁说女子易生妒意,男子的醋坛子打翻了,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解决了一个柳梦之,又来了个九方初寒。
如今九方初寒便真像是婧华的贴身仆人,相伴左右。
原本以为娶得婧华,卢絮尧便高枕无忧,两人双宿双栖,如漆似胶,可现实似乎并非如此。婧华时而冷淡,时而温婉体贴,让人捉摸不透,私底下她似乎还有着自些己的秘密,行踪神秘,经常找不到人。卢絮尧很是苦恼,想问,可又怕惹恼了婧华。
“你今后帮我多多留意九方初寒。”前些天卢絮尧私下叮嘱了缟霜。婧华身边主要就两个人,一个九方初寒,一个缟霜。缟霜是自己人,卢絮尧没怎么提防,他怕的是婧华的神秘,是与这外来的九方初寒有关。
缟霜点头听命行事。心里知道卢絮尧心狠手辣,她更是不会声张,迟凤栖还躲在青行宫里,她处事绝不可以惹人怀疑。
多年的忠心与她所见所闻,她要保持时刻的清醒,选好边站。
而自从柳梦之走后,婧华表现得异常平静,近日让九方初寒与缟霜一起打理着汝嫣夫人和老庄主的遗物,希望有所收获。
婧华对柳梦之不闻不问,缟霜很是疑惑,或许他们已经完全地隔断联系,不再眷恋这份儿女情长。若是让婧华知道柳梦之已经死了……缟霜不敢想下去,守口如瓶,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是尽量不去打破这样平静地表面。
“缟霜师姐,你想什么呢?”收拾着汝嫣夫人的遗物,婧华见缟霜突然出神发愣了,便关心地问道。一旁的九方初寒也抬头看缟霜。
“没什么。”缟霜释然一笑,摇摇头,继续翻阅手中的旧书稿。
“如果是身体抱恙就回去歇息吧。”婧华体贴地说道。这几天三人都窝在蘋花阁整理,没有出去走动活动筋骨,身体不适也是情有可原。
“缟霜真的没事。”缟霜让婧华放心。心里的愧疚却在滋生,婧华的不知情,在缟霜看来,已经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蘋花阁里汝嫣夫人的遗物剩下的便只有些首饰和书稿。婧华有想着要去汝嫣夫人的墓碑祭拜,却没人知道汝嫣夫人埋葬在哪里,据说举办完丧礼之后,一切都是钟离老宫主去打理,不准下人动手。
所剩可以摸索的线索,估计便知只是这些遗物了。看过老宫主的那些旧书信,除了提到了贾相府,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探究的。反而这几日看着汝嫣夫人的遗物,有几封用域外文字书写的书信甚是可疑,只可惜无人看得懂。泛黄的羊皮纸张上,写着蚯蚓般弯曲细长的字,看着诡异。
“师姐,我让你去找的人你找得怎么样了?”婧华琢磨着那些书信,边问道。
婧华说的是懂得域外语言的通事,希望可以帮他们看懂这书信内容。缟霜让自己的几个心腹师弟师妹下山去找,官府的译官自是请不动的,现在只能希冀在杂市中可以找到能人异士来相助。
“还需要些时日,这样的人比较难找,”缟霜如实说道,“不过今日倒是听到了些眉目,婧华你从临安来,可听说过个闻名临安的迟有道迟教谕?下山去的弟子打听到,迟教谕平日除了传授学业,掌文庙祭祀外,还热衷于钻研各类域外杂闻,也许……他懂得这些文字。”
迟有道?
“那是迟凤栖迟公子的父亲……”婧华想到之前听柳梦之说起过,迟凤栖的父亲便是临安城里鼎鼎有名的迟教谕。
缟霜有些惊诧。或许这便是缘分,如今这迟公子便被她藏在柴房中。
“迟凤栖……迟有道……”缟霜不相信地喃喃道。
“只可惜他们已经下山去了,若是早些时日知道,倒是可以拜托迟公子帮忙……”婧华的语气中充满着惋惜。
缟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婧华,迟凤栖还在青行宫。
“等缟霜师姐确定这迟教谕确实能帮忙解答,九方便快马加鞭下山去请他帮忙,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旁,九方初寒说道,婧华点点头,说道也好。也只能如此了。
缟霜咽下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等她去问清楚迟凤栖,或许还是有转机。
婧华心事重重地看着这些文字,总是有种不安,告诫着她不要再摸索下去,可却也欲罢不能,只想查出个水落石出。自己在青行宫的所谓回忆,似乎已经在扭曲,也许自己所记得的那些东西,并非如那样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