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中雾气迷茫,近日又多阴少晴,便无日晖来驱散这浓重雾气。一大早便见青行宫门口停着红木马车,车夫坐于辕座上百般聊赖地打着哈欠,车厢里英娘也等久了,不禁探出头来看看柳梦之来了没。
梦之哥哥他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英娘内心焦急,坐立不安,精巧小脸不禁皱了起来。约好这个时辰在宫门见的,怎么还没来?
等不及了,英娘与车夫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地前去流莺居找柳梦之了,生怕其中有些许变节。
英娘也许不晓得,如今柳梦之也身不由己,想走也走不掉。流莺居中,柳梦之手脚被捆,整个人也被绑在椅子上,绑得相当严实,动弹不了。他一觉醒便已被捆绑,而迟凤栖捧着茶盏喝着茶,悠然自得。
“迟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柳梦之已经费尽口舌与迟凤栖说了好久,他就是毫不动摇。与英娘约好在门外相见,如今这状况可直教人如何是好。本以为迟凤栖已经对梦之失望透了,没想到还来这样一出。
“反正你今天是走不了的,死了这条心吧。”虽然在后山折腾了一夜,略疲惫,可一想到柳梦之一大早就准备走,他一肚子火就没处发,一回到流莺居便把熟睡的柳梦之绑起来。柳梦之还想跟他讲道理,他老爹迟有道和他讲了二十几年的道理他都无动于衷,只能说,道理,对他迟凤栖是无效的。
“迟兄,梦之一走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留在这青行宫,与婧华日夜相对,只会让她伤心欲绝,你也见到昨日她那模样,现在对婧华来说,最不想见的就是我柳梦之啊!”柳梦之苦口婆心,只怕拖下去,要走就难了。
“你柳梦之一走,我只知道对那个卢絮尧来说是件好事!”迟凤栖重重地放下茶杯,一想到卢絮尧得逞便气急败坏。
“卢宫主深爱婧华……”柳梦之喃喃道,他看得出卢絮尧可以为婧华抛弃世俗一切,这是柳梦之难以办到的。
“可婧华不爱他啊!”迟凤栖绝不相信婧华对卢絮尧有意,最多就是将他当作兄长,他那伪善的外表,迟早由我来揭开。
门庭外,似乎是流莺居的吵闹引来了路过的卢絮尧和婧华,原本卢絮尧只是想着陪伴婧华散散心,忘了那烦人之事,可没想到一听到流莺居里传来迟凤栖咄嗟叱咤,便把婧华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走到流莺居院门前,便看见正对着庭中,柳梦之被五花大绑着,迟凤栖正对着他吼叫,顺着门外那抹明亮的淡黄色,柳梦之不经意抬起眼,四目相对。
耳边,迟凤栖的叫嚷似乎远去,他的眼中只有她。再次看到她,他怕他再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婧华只是静默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心中纵是多情又如何,相望也只能无言。
看到柳梦之突然发愣,迟凤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望见了伫立在门庭外的婧华和卢絮尧。
“婧华!你来得正好,”迟凤栖想都没想就小跑到婧华面前,准备告柳梦之一状,“柳梦之他准备不辞而别!太不够朋友了!”我看你怎么跟婧华解释。迟凤栖一副盛气凌人地看了看柳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