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
三重?
刚应了半句就觉出不对,宝儿眼神儿是不济,可至多也就是双重,怎么今儿个还多出一个来?难道?
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我没敢回头的拉着她躲到就近的红柱后,确定躲好了才压低声音问:“怎么就出来了三重?那两重都什么样儿?”
“那还能什么样儿?灰扑扑的跟你一个样儿呗!”
稍松了口气,我放下心拉着她从柱子后踱出,一边走一边道:“你这丫头可是唬死个人,我就说这时候宫廊上怎么会有人,谁没长心眼跑到这儿来触姑姑我的霉头,若是真有,我有一善一,有二善双!”
边说还边伙同她猥琐的笑了笑,一并做了个下切的手势,我提了步子语毕抬头,迎风对面,两个穿灰色披风的男子脸色阴沉的将我俩望着,眼神正死死盯着我那朝下切去的手。
第1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道理每当我犯错时,教导嬷嬷边奸笑边撸袖子的表情就不自主浮上心头。
许是那时被掌嘴掌得重了,亦或者是被教导嬷嬷那万年恶臭的嘴熏得有微些中毒,影响了智力发展,导致了我至今在侍书局仍然不受器重,地位极其低下。
每每想到此处,我便不觉无语望天,幻想着我若没有受嬷嬷毒害,今个儿会是如何风光的模样,而宝儿也绝对会在此时出现,坏风景的往我嘴里塞冷馒头,直嘟囔着饿了会影响心绪之类云云。
现下又是这般……
“泡儿……你诺在筛下库,偶怕似真没命去产礼了(宝儿,你若是再塞下去,我怕是真没命去参礼了)……”嘴里塞着馒头,我忧伤的望着御膳房地窖边的天窗发呆,看着看着,那圆圆的窗便突然变成了嬷嬷的脸,万分狰狞,吓得我嘴里的馒头粒簌簌直落。
“看你们俩个小贱蹄子有多大的本事,还能翻出嬷嬷我的手掌心去!”
赶紧晃了晃头将嬷嬷的声音甩脱,馒头渣子落了一地,我惊惶的紧闭着眼,尽管已十分迅速,背上还是起了一层白毛汗。
“哎呦喂!”
眼还没睁开,沉默许久的宝儿便在耳边咋呼开,吵得我头发丝直打颤。“怎么了?”
“你看你!一共我就偷留了一个馒头,现下分给你半个,你还玩什么仙女散花啊!”
只差翻过身去口吐白沫,我沉痛扶额,感叹自己就算神仙附体也无法领会半点宝儿博大高深的思绪精华。
如此要命的关头,她竟还不忘偷馒头充饥……也不怪我们这次会被嬷嬷捉了个正着,充当“典范”。
要说此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宫中到了这年秋便总不会太平。原就是宫女大赦可及第出宫的日子,一帮怀了七年春的大姐儿一下子涌出皇宫红墙,想想那该是多么惨绝人寰的场面啊!
七年的光阴,她们不是天天对着比自身还温婉的公公,就是冒着性命之忧偷窥皇子,其中胆子大的如今都去见阎王爷了,剩下这些胆儿小的,只好边遥望边叹息,眼巴巴的,等的就是七年后的今天啊!
早就听宫中的老嬷嬷说,每到了七年轮后的这几个月,宫外的喜事就连了天的在办。各家各府的年轻公子大人们都纷纷凑巧的在这三月喜结良缘,上赶着披红挂彩,深怕娶到了宫里出来的老姑娘,徒增晦气。那鞭炮声响的,日夜不停,惊得母鸡都难产不蛋。那酒宴排场大的,昼夜不分,喂得街边流浪狗看到烧鸡都打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