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太傅。”
某道抬眼,淡淡的瞥我,随即又将视线重投书本。态度极其轻蔑,表情十分轻视,可莫名的,我竟然觉出一股霸气。
后来我把这件奇怪的事和宝儿一起分享,她说我可能是贱习惯了,天生奴才命。
为此,我自省了许久。
讨好的上前帮忙斟茶,我没事找事的把桌上所有书垒成了一摞,又磨了墨,又捶了腿,感觉某人表情稍缓了,才继续道:“方才听慕景说,从今儿云歌还要做些杂活。其实,侍奉太傅,云歌自当是肝脑涂地的。可是云歌一向手笨,怕辜负了太傅厚望。”
脑子里又将词全过了一遍,没有任何纰漏。我微微卷起嘴角,心较着这事应该能成。
某道没做反应的翻了页书,淡然道:“是么?若不你同慕景换,挑水劈柴做饭。”
我大惊,怎么也想不到会峰回路转,把事情的发展趋势引向这条绝路。赶忙补救道:“那怎么成?慕景是练武之人,这些活计更能强身健体,积淀内力,我是万万不敢抢的。”
某道哦了一声,冥想片刻:“不然你和我换,如何?”
我一听,哎呦!这好啊!他除了授课,平日里不就是躺着看书,坐着看书,这两件事么!轻巧啊!
想得很美好,我两眼放光正准备答应,某道又翻了一页书道:“除了授课我来,其余的批改皇子课业,晚膳前同皇后讲经,每两天陪皇上下棋,这些都可以与你换。”
我背脊发凉,听到给皇后讲经那块,手就开始发抖,而后一直抖啊抖、抖啊抖,猛地又听到要陪皇上下棋,腿也开始抖,抖啊抖,抖啊抖。
某道好似未觉,连看了几页书都没再言声,深陷书中不可自拔。
我内心如骄似火,还未从一番打击中振作,某道突然跳脱书中,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这边的书册……”他随手一指,这才发现原来散落书桌四处的书卷,不知何时都归成了一摞。皱眉苦恼片刻,接着道:“方才我分明挑选出来,现在怎的又混于一处,不过罢了,你便拿去全抄了吧!”
“抄?”我看着那有半人高的书摞,有些眼晕,适时才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某道点头,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等人时便喜欢取书来看,今日等你用膳,不知觉就看了这些。可这些偏偏是宫中孤本,我不好夺人所好……”
我扬手,示意他我已明白。事实是,我已经不能听他的声音,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也气得胸口翻腾,难以出声。
放下书册喝了口茶,某道看着我脸色苍白,似乎心情不错,摆出一副我再说什么他都能答应的姿态问我:“咦?你刚想求什么来着?”
我两眼含泪,内心呕血,支吾了半晌咬着手帕道:“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求。”
抱着书脚步虚无的从殿里出来,我没走两步就瘫软在石阶上,书册就摆放在一边,跟坐着的我一般高。
心如死灰的看着它们,我颤抖着由下往上数:一,二,三……
数到十二的时候,院里突地一阵飞沙走石,慕景不知是什么上了身,在我面前舞剑舞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