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只细细的描金笔,试着在额间勾勒出一朵并蒂莲的形状,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些,金粉便糊成了一块。
“啪。”南思怒了,恶狠狠地把笔往桌上一拍。她虽不精于此道,但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不会绘画,没理由一个小小的花钿都画不好的。但不过一瞬,她又冷静下来。转念一想,画不出来,这是好事啊,那不就证明她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吗。
南思推开对着院子的窗户,果不其然看见白长珺立在院中的蟠桃树下,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白长珺,你来一下。”她毫不客气的唤道,却忘了自己额上那乱成一团的花钿。
“恩?”白长珺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她额间明显的一块,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没洗脸?”
南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画画。”
“往脸上画?好端端的一张脸给你整得跟个花猫似的。”他说着,自然地伸出手抹去了她额头上的金粉。温热的手指触碰着她的额头,南思只觉得那一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张俏脸顿时跟着了火一般。
“你……你……”南思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稳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可会画并蒂莲?”
他明显愣了愣,不懂南思为何有此一问,复又垂了眼,神色添了几分寂寥。
“活了上万年,这天地之间,大约没有我不会的东西了。”白长珺说出来的话明明如此狂妄,南思却偏偏觉察了几分凄凉的意味,她探究的目光刚落在他的脸上,他却转而露出了笑,“怎的,你想让我替你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被揉散的金粉,一开口又将南思气得几乎呕血,“连花钿都不会画,你是女人吗?”言罢,伸手将她重重摔在桌上的描金笔拿起来,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用描金笔细细沾了些金粉,半蹲下身子,捧起南思的脸便开始描画。
“我又不曾画过花钿。”南思不服气小声抗议道,却被白长珺捏住了双颊,不让她说话,“别乱动,一会又花了。”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额间,她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又添了几分。看了眼他专注的双眼,入目却是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慌乱间急急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南思,”白长珺被她这如同怀春少女的举动给弄的哭笑不得,忙加了几笔将那并蒂莲的形状勾画出来,却也不改变这亲昵的距离,反而越加凑近,“你闭眼睛……莫不是想我吻你吧?”
听了这句话,南思哪里还敢闭着眼睛,忙睁开眼,将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才没有!白长珺,你可不能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白长珺终于放开她的脸,抵着额头笑得情不自禁,“我原以为……算了,这样也很好。”我原以为你活了千年,看遍世间情爱,早已尝过情爱的滋味,早已有一个放在心底的爱人,所以才学会了冷眼看世间情爱。可如今发现你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心里却喜滋滋的,究竟……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