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经过慕蓉雪的院子,她想起自从回了这慕王府,她见到慕蓉雪的的次数少之又少,上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做黄瓜面膜,又被裴逸给生生打断。
脚步在慕蓉雪的院子门口停了片刻,慕挽晴最终还是离去。
何必呢,她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压在她身上。
嘴角无声苦涩一笑,她抬步欲走,却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杯碗碎裂之声。
慕挽晴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屋内,原是不小心打翻了粥碗。
乳白色的大米粥黏黏糊糊沾了一地,慕蓉雪捏着裙角蹲下,一片一片捡着碎裂的渣子,她身旁一个婢女见状也立即跟着蹲下去身去。
“小姐放着吧,我来。”那婢女抢着捡拾碎瓷片,身子挤向慕蓉雪那边,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大,慕蓉雪一下子被撞歪,身子不稳向旁边歪斜,手下意识去扶地,却恰巧按在一块碎瓷片上。
躲在院子外,只探头看的慕挽晴瞳孔一缩。
碎瓷片尖锐,手心顿时血流成河,慕蓉雪脸色一白,却没有叫喊出声,只是保持原动作一动不动。那婢女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也吓呆了,怔了一瞬才起身慌忙去扶,将慕蓉雪扶回椅子上。
手心的伤口十分狰狞,那婢女很是无措,带着哭腔喊,“小姐。”
额角泛出的汗珠豆大,慕蓉雪反倒很是镇定,只摇着头说,“无碍。”
“怎么会没事,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那婢女说着便心急火燎冲出屋门,跑了几步渐渐慢了下来,脸上的担忧之情尽数退去,嘴角露出诡谲的微笑。
几分得意,几分嘲讽。
她抬袖假装抹着泪水,喜滋滋冲出了院子,却不知她的所有神情动作都落入了慕挽晴眼底。
从方才掩身的大树后转出身来,慕挽晴凝睇那婢女离去的背影,眼中似有火光闪烁。
刚才她看的一清二楚,不仅仅看清了那婢女的丑恶嘴脸,还看清了方才明明是她用了巧劲,慕蓉雪才会失去平衡被碎瓷片扎到。
这个人,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从进了府,她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赞誉都说慕家三小姐天真活泼为人温和善良,却没想到竟然是人善被欺,随便一个婢女,都可以如此设计欺负她。
她一直以为,慕蓉雪在这慕王府就算不是绫罗绸缎锦衣玉食,那也应该是衣食无忧,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再仔细打量慕蓉雪所在的院子,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差,但是随侍婢女,竟然只有刚才一个。
那婢女一走,便只剩下慕蓉雪一人坐在椅子上微微发颤,独自承受那痛苦,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呵护。
那是这世上,她最亲的亲人,可以穷尽一生,相依相偎的人。
可是这几年,她到底在慕王府过的什么日子!
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那如万根细密银针狠扎的砭骨痛疼,她缓缓走进屋子,在慕蓉雪面前驻足,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声音微哑,“你怎么样。”
慕蓉雪本来在拼命忍着疼,对四周一切完全都没了知觉,巴掌大的秀脸上都有些扭曲,听见慕挽晴的声音急忙抬头,惊喜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