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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假戏真做

“没看错吧,是你们在这儿,孙建平,鲍海棠!”戚美丽瞪着大眼睛又惊又喜的样子,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到访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或许她心里正想着孙建平,他就来了,反而让她有点惊慌。

鲍海棠一见戚美丽出来,立即扑上去,扯着她说:“戚美丽,你的男朋友真是帅呆了,还居然是名牌大学的骄子,真是祝贺你啦!”她一边说,一边瞧着沈建华。

沈建华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戚美丽说:“是你同学啊,过奖过奖。”

“海棠,你变化可真大呀,你都不来见我,现在模样完全改观了呀,我差点认不出你了,呵呵,挺女人味的嘛。”戚美丽上下前后地打量着鲍海棠,说:“有男朋友了吗?怎么不把男朋友一起带来呀?”

孙建平插话道:“人家哪象你呀,小时候就搞上了男朋友,现在海棠大姑娘一个,还没对象呢!”

戚美丽嘻笑着瞧孙建平,道:“孙建平,你不是还没对象吗,哦,我知道了,找海棠谈上了,今天原来你们跑我这谈情说爱来了?!”

鲍海棠有点急,道:“别乱说,美丽,我们找你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呀,这么久没聚过,一来就有正事呀?!”戚美丽还是嘻皮笑脸,盯着孙建平看,似乎要找出这其中的某些微妙,她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私事。

孙建平站起来,瞧了一眼沈建华,淡淡地说道:“这次来呢,想请你做个牵头人,我们准备开个同学会。”

“对对,二年多了,大家都没碰面,变得太生份了,再过几年都结了婚,我看谁都不认得谁了!”鲍海棠紧挨着戚美丽,摸摸她的新衣裳,弄弄她的小辩子,不时拿眼偷看沈建华,心里充满好奇的样。

戚美丽象是突然醒悟过来,道:“哦,原来是找我,要开同学会的事啊!好,我赞成,不过这牵头人嘛,你看我都挺忙的,怕抽不出时间来。”

“是这样,美丽,我们只是借你的名义,说是你牵头的,这个联络跑腿的事嘛,我、赵卫国、鲍海棠,还有胡海生、金理明、陈卫星、薛月云,没个二三天,定会把事给办完。只要说你牵头呀,这个呼啦啦的,准保都到齐了。”孙建平显得胸有成竹。

原本呢,只是来接近戚美丽,借鲍海棠打掩护。想不到变故这么快,孙建平现在只得假戏真做了,想想开个同学会也好,很多哥们毕业后都不来往了。各忙各事,一大拨的同学里,也只有赵卫国常来找他,关系混得较好。

戚美丽注视着孙建平,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她认真地说:“实际上是你们组织的,我只是名义上牵个头嘛,这个好说。这样吧,我这里有很多社里的请柬,上次开代表会时多余的,足有一百多张,扔了可惜,正好拿来用。”

鲍海棠大大咧咧地看着沈建华说:“正好有大学生在这里嘛,我们就让他代笔,把这请柬给全写了,哈哈!沾点喜气!”

“不会吧,你们开同学会,还让我代笔呀,太损了吧!”沈建华斯文地看着鲍海棠说话:“请柬嘛,只是个礼数,跟口头告诉一声没什么区别的,你们爱写不写,别找上我!”

戚美丽喉只是笑笑说:“沈建华只是个外人,跟我们无关。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开始写吧,晚上你们就把请柬带走,明天就开始送请柬。”

“好,不就几个字嘛,难不倒我!”孙建平对鲍海棠说:“字写得不好,只要亲手写的,情谊深嘛,大家一起写!”

这三个人,戚美丽文笔较好,于是说干就干,当即由戚美丽写了一张请柬稿子:某某同学:时光如箭,岁月如梭,一眨眼二年过去。忆惜峥嵘岁月,开创美好未来,正当其时,我们相约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于中心学校大会堂集合,同叙友情,共创辉煌!某某届毕业生同学会某年某月某日邀。

鲍海棠反正知道就这么回事,搬凳子坐在戚美丽对面,拿起笔来就抄。孙建平另找了一个角落,也咬着笔头,急急忙忙埋头照抄不误。

沈建华无事可做,就出了门,站在廊道里看农村的夜景,听院子里的青蛙与蛐蛐的叫声。都晚上了,他似乎也没有要回到镇上去的意思,要知道戚家村到镇上,可得走夜路两个多小时。

写了一会儿,有点累了,鲍海棠伸伸懒腰,悄悄地问戚美丽:“美丽,你那大学生男朋友,晚上是不是住在你家呀?”

戚美丽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孙建平,只见孙建平一笔一划地一门心思努力写字,似乎没听到她们讲话,于是她小声地道:“海棠,你耍的什么坏心眼,我会跟他住在一起吗?”

“那他晚上住哪里哦,你总不会让他在野地里宿一夜吧!”鲍海棠声音大了一点起来。

戚美丽又转头看看孙建平,脸有点红,分辩道:“唉呀,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要不让他等会到你家去借宿得了。”

“你说的哦,戚美丽,只要他肯,我哪有不敢的道理。”鲍海棠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你不要拿个美男子来哄我,其实呀,我一点都不希罕,长得这么白净,一到我家,不就一下子被灰尘给抹黑了。”

戚美丽吃吃地笑,鲍海棠与跟着笑,孙建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过来看她们两个到底写了多少了,说:“唉,就写了这么一小叠呀,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呀?!”

“没得很,三个人至少还要半个多小时罢。”戚美丽随口答着,一边不住地吃吃笑个没停。

鲍海棠还是觉得睡觉是个大问题,怎么解决的,她心里的好奇没得到解答,总是不爽,忍不住又问:“美丽,实话实说,别蒙我,现在青年人都放开了,这种婚前就呆在一起的事,也听说不止一两件了,你们并不是唯一的。”

戚美丽瞪着眼,说道:“你还抄不抄了,速度这么慢,还尽在说话,快快,只管抄,抄完了,你就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那好吧,我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唉,今天想不到一来就有好戏看,哈哈,跟你从小混到大,混这么长时间没白搭。”鲍海棠心花怒放地念叨着,又忙着低头沙沙抄写起请柬。

孙建平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讲得这么有味道。”

戚美丽矜持地一笑,盯着孙建平的眼睛,眨眨眼道:“海棠正关心我的生活呢,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她问我晚上怎么跟沈建华处在一起睡觉这个问题呢。”说着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快去快去,抄快一点,写完了就知道答案了。”鲍海棠把孙建平赶回去抄字。她心里美滋滋得很,不但要知道戚美丽是不是真的跟沈建华睡在一起,而且她还想进一步打听,这睡在一起,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难道就躺在一起一动不动,那如果真不动,那到底又是什么滋味呀。鲍海棠心思不定,胡思乱想,抄错了一张,拿起来看了一眼,撕个粉碎。

戚美丽气定神闲地认真写着,终于使鲍海棠逐渐静下心来,播音室里静得只有三个人沙沙地书写声,和着播音机器的风扇声,半个多小时过去,一百多张请柬终于抄完。

“写完了,等着你说故事,嗯,孙建平你出去陪沈建华聊会,我跟戚美丽有私事要交谈。”鲍海棠看着戚美丽嘻皮笑脸,一边帮着把请柬收集整齐,让戚美丽找了牛皮纸包了一个袋子,打了捆。

孙建平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出去,他发觉沈建华一个多小时都没进播音室,突然觉得有点不放心。出得门来,一眼就看到沈建华站在廊道里,静静地站着,像是雕塑一般。

“沈建华,怎么也不进来坐坐,站着累坏了吧,我们请柬也写完了,广播也要结束了,你可以和戚美丽一起回去了。”孙建平走上前去,拍了拍沈建华的肩头,“耽搁你们谈恋爱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嘛,不过也不急,晚上时间多得是,嘿嘿。”

只见沈建华也不说话,抬起左手,看了看他手上的那只发着绿光的表,又把手叉在腰上,转头对孙建平道:“唉,这农村蚊子真多呀,你们呆在里面这一个小时,我尽在这里跟蚊子打对仗了。”

“嘿嘿,我刚才还看见你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你是睡着了。”孙建平调侃道:“怎么我一出来你就不动啊。”

沈建华依然站得笔挺,斯文地道:“这不你出来了,蚊子都吓跑了,我是提高警惕,看你出来干什么。”

正说着,戚美丽与鲍海棠也一起出来了,两个人嘻闹着,门一开整个院子都听到她们的笑声。

“八点半了,我想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沈建华对着戚美丽说话,“我爸的司机正过来接我了。”

孙建平、鲍海棠一听,放眼望去,果真在社里通往镇上的那条泥路上,看到两束灯光,还有隐隐约约的吉普车发动机声,那分明是辆吉普车向公社这边开过来。

鲍海棠吃惊地问:“怎么,美丽,你们要到镇上去过夜呀!”

沈建华反应倒也迅速,止住话头:“是我一个人回去,每次都是司机来接我的。”

鲍海棠一时无语,推推戚美丽道:“原来是我错怪你了,想想我的好同学戚美丽,十足的是个保守分子嘛,唉,我怎么就想多了呢!”

戚美丽却开玩笑地道:“海棠,你哪里想多了,合情合理嘛,哈哈,以后尽情地想,我不怪你的。”

吉普车开得很快,一会就隆隆响着开进了社大院,把个大院照得雪亮。司机麻利地跳下车,他一抬眼就看见沈建华,迅速从车里提了一袋东西就跑上楼梯。

“这是你妈带过来给晓美的食品。”司机把食品放在戚美丽面前,拉着沈建华道:“走吧,建华,时间不早了,这里的路不好开,我们慢慢开回去。”

沈建华看了一眼戚美丽,道:“走了,回见。”跟着司机速速走下廊道,钻进车子,吉普车一个拐弯开上了去镇上的泥路,渐行渐远。

戚美丽把孙建平与鲍海棠请进了播音室,把司机拿过来的食品放桌上拆开,见是一盒盒精美的糕点,也许肚子真饿了,三个人开怀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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