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蓉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见柳岳还没有动静,摇了摇头,先回了山上。
刚到山上,就见着荷香在门口焦急的打着转,口中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是好,小姐还没有回来,我得告诉夫人去。哎呀,不行,要是夫人担心起来就糟了,这柳管家突然之间是怎么了呀,哎呀,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越转越心慌,终于忍不住要往山下冲了,一抬眼看见溪蓉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喜出望外道:“哎呀!!小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她拉着溪蓉左右看了一圈,又踮起脚望望山下,见柳岳没有跟着溪蓉一起回来,松了口气,又蹦了起来,急道:“小姐,柳管家怎么了?荷香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柳管家,吓死我了。”
溪蓉微微一笑,说道:“原也是我不好,荷香跟我一起去见周婶吧。”
荷香点了点头,两人进了东厢,柳夫人也被柳岳先前的动静惊倒出门查看,这会正让着周婶她们将白布收起,见溪蓉进来了,冲她叹了口气,道:“哎,怎么好端端的动起这桂花树了?柳岳呢?你们没遇上?”
溪蓉对柳夫人点头道:“遇上了,岳大哥等等就上来,娘你先进屋坐着,我跟周婶她们说了就来。”
她转身对惴惴站在一旁的三个女工们说道:“各位,今天是我不好,这桂花树是岳大哥极珍视之物,我倒是忘了,连累你们今日被责骂。这桂花实乃我急需之物,你们皆是本地之人,可知哪处还有桂花?”
那周婶见溪蓉没有反过来怪罪她们,反而还向她们赔礼,深感这夕榕小姐宽厚,连忙答道:“小姐,这桂花到处都有种着,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在这旁边的山上就种了一大片,路程也不远,走过去也就两盏茶的时间。以后我们三个就去那里采摘桂花就好了。”
溪蓉想起这附近的确多山,不过自己来了这许久,也只去过现在安了家的这座山,于是对周婶说道:“那好,等吃过午饭,我跟你们一道去那山看看。”她抬手阻了周婶想阻拦的话,道:“正好也散散心,这几天竟忙着了。”
周婶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拦便催着剩下两人赶紧收拾干净院中的桂花,去准备下午去临山的准备。
溪蓉对周婶交代完毕之后就进了内厅,那边柳夫人正坐在窗旁喝茶,荷香正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见溪蓉进来了,忙忙张口喊道:“小姐!”
溪蓉点点头让荷香先下去,自己也搬了凳子坐在柳夫人身边,“娘。”
“榕儿,你不知道你跟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娘也不怪你,只是今天这事,你也不要怪你岳大哥失态。”
“娘,我不怪他。”
柳夫人摸摸溪蓉的头,开口对她说起了这桂花树的由来。
这树本就长在她家小院,小时候夕榕就喜欢这树,常常闹着要爬树,柳夫人虽宠她,却也遵从闺秀的教养,不肯纵容她,只有柳岳趁柳夫人不注意偷偷抱她上去。每年秋天,夕榕都会央着柳岳采了桂花亲手做了桂花糕给一家人吃,而柳岳则是酿一坛的桂花酒,在中秋之时挖出来为中秋宴助兴。
而这两人更是偷偷在这桂花树下定情,虽然柳夫人不知道两人做了些什么约定,但她始终记得那日夕榕头上戴着柳岳亲手编的桂枝花冠,满脸通红的跟在柳岳身后,而柳岳牵着夕榕的小手,郑重的向柳夫人提亲时,两人脸上羞怯又幸福的表情。那洋溢着桂花香味的午后,满溢的甜蜜,终于还是不见了。
溪蓉听着柳夫人长吁短叹,没有说什么,坐了一会后,她道:“娘,下午我跟周婶她们去趟临山,你有什么就让周伯去办吧。”说完向柳夫人行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等吃过午饭,溪蓉等人趁着周伯驾的马车去了临山了。那山果然如周婶所说,只有两盏茶的路,这山不高,比她们住的后山还要矮上许多,不过就是一个约十层楼的土坡而已。这山上植被虽然也多,却不像后山一样有许多芳疗植物,只是树木很多,除了大片大片的桂花树外,还有那“苦桔子树”。
周婶几人向溪蓉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始采摘桂花。这里的桂花树都颇矮,三人也就不用爬树,直接手采就可,手摘不到的,就跟周婶一样拿了竹竿去敲。几人都是采惯了桂花的,效率都很高,溪蓉站着看了一会了,便拉着荷香去看了看这周围有没有可用的植物。
溪蓉原本想着等精油做成之后先卖些复方油,不过这复方油不可久放,不然容易酸败,产生油蒿味。再没有打开市场之前,溪蓉也不敢冒险,因此只先买了十斤的杏仁回来,看看能榨出多少的甜杏仁油,又试验一下在天然环境中能放置多久。
不过如果店里只卖纯露的话,太多单调,而单方精油或多或少有些腐蚀作用,不能随意卖给别人。因此溪蓉准备另辟蹊径,找找有没有此地有没有广藿香,她好调些香水,来探探这市场。
广藿香虽然是唇形科植物,却不像同科的薰衣草和薄荷一样清香宜人,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质味,而且时间愈久味道愈重,甚至让人反胃。但它的特质却是很好的定香剂,是香水工业中不可或缺的原料,而在复发精油中滴一滴广藿香,可以让气息持久。
这广藿香在中国南方有,溪蓉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产,不过想到那佛手柑和薰衣草,她不免一笑,这地方奇奇怪怪,说不定自己真的气运加身,一早就找到了呢。
溪蓉跟荷香描述了一下广藿香的形状,两人绕着山坡走了一圈,一寸寸的仔细检索着地面,却始终还是没有找到。远远听到周婶喊两人的声音,原是日头偏西,周婶担心两人跑远,故而喊了她们准备回去了。
荷香忙大声的喊了回去,溪蓉拍拍手,站了起来,心中略略失望,也没说什么。那边荷香却是不忍看溪蓉失望的神色,抽了手帕出来帮溪蓉细细擦手道:“小姐别担心,你吉人天相的,说不定等等这广藿香自己就送上门了呢。”
溪蓉一笑道:“那就承你金口玉言吧。”
两人跟周婶她们汇合,一会功夫,马车也架了过来。这次来的却不是周伯,而是另一位年轻的男工叫何三。何三见了溪蓉,有些局促的请了个安后帮着周婶她们抬那桂花麻袋。
等到他们搬完,何三掏了片叶子出来塞到嘴里,就打算驾马离开。
溪蓉却突然一掀车帘,激动的对着何三说道:“你嘴里叼的是什么!”
何三差点被吓得掉下马车,他嗫嚅着不敢回话,周婶见他局促,急道:“何三,小姐问你话呢!你嘴里叼的是什么?回答小姐啊?!”
何三吭哧了一会,从身上又摸出一片叶子,头也不敢抬的递给溪蓉后,道:“小姐,这个。”又一声不敢吭了。
周婶以为出了什么事,刚想为何三说几句好话,却见溪蓉笑开道:“荷香,你这小嘴真是灵验,这可真是送上门来了!”
原来何三嘴里叼着的正是广藿香!
作者说:哎呀,想要科学的写文实在太蛋疼了,我怎么就不写空间文呢,溪蓉随身带着一个空间,想要什么精油就有什么精油,还漫山遍野的找什么广藿香啊,你看,又水了一章吧(手动抠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