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妹,说这话干什么?”七洞主淡淡一笑。
小凤凰的眼神有些迷离:“怪我当年太任性,硬是反对你与女嫣,才会让大哥轻松地娶了女嫣,我当时只是怕七哥有了女嫣后就不会再对小妹好了,所以……我没想到,大哥娶了女嫣后,竟然百般欺侮、虐待,我……”小凤凰自责地流下泪来,七洞主笑道:“小妹,我都不提了,你还提什么,快别哭了。”话音刚落,就见大洞主率着七大洞主匆匆向土璎洞赶来。
七洞主知道,大洞主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与小凤凰摆出迎请的姿势,大洞主冷冰冰地袭来。
“不知大哥造访,有失远迎。”七洞主与小凤凰道。
“七弟,你知道我要来干什么吧!”大洞主眼神仿佛镀了层霜。
“大哥,还请明示。”七洞主不慌不忙。
“哼,明示?你今天在决战之时不是已经明示了吗?还用得着我多说吗?”大洞主的目光如此锐利,小凤凰看的都有些心颤。
“还有这个小妹!多好!你就那么想出风头是吧!凤凰翎也是厉害,怕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要忌你三分吧!”
“小妹不敢!”小凤凰当即跪了下来。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七弟,你倒是说说,晶羽玉衣哪里去了?说!”大洞主盛怒难平。
七洞主不知该说什么,一旦他吐露实情,后果将不堪设想。
空气中只有血流的声音,静谧的只有凤凰花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个小妖又慌忙来报:“启禀大洞主,凤凰山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只银灰色的木船,不知是否为天庭所派。”大洞主眉头一皱,思量一下,立即率几位洞主出洞,一看,半空之中果然出现了一只精致的木船,在星空下,显得那么小巧玲珑,淡蓝色的帘幕随风飘扬,大洞主一看,天兵是不会乘船的,便对着木船施了一道巨大的橙色的星光,只见木船左右一晃,便稳稳当当落在了几位洞主的眼前。
近看,他们才发觉这木船全由金光凝成,周身散发的是一种灵动之气。
过来一会儿,帘幕缓缓地被掀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淡雅有儒风,着一身浅蓝色的锦服,外罩淡蓝色的披风,头戴一顶银灰色的纱帽,浓眉如墨画,俊目含乌珠,气质不寻常。天庭有饱满,地阁有方圆,近看似有精灵之雅,远看有神仙之风,尤其是腰间佩着一块白玉,尤显仙风。
此人环视四周,又见又一群小妖围住自己,九位英气逼人的鹓鶵正盯着自己,便自语道:“莫非,这就是三界?”
七洞主微怔片刻,道:“敢问阁下是何方人士,来我凤凰山有何贵干?”这人微微一笑,神色淡然而闲逸:“我来自圣界,想拜访三界,不知诸位可是三界中人?”
九大洞主个个心生疑虑,三界之外还有圣界他们也略有耳闻,只是知道圣界与三界素来隔绝,那么,圣界之人如何来到三界?
大洞主微微启唇:“你真的是圣界中人?”
“在下为何要骗你呢,这里究竟是不是三界啊!”那人神色淡然,微微渗些迷茫。
二洞主仔细观察了来人,分不清是妖还是仙,便对大洞主耳语道:“大哥,此人来历不明,不便放行,也不宜收制,不如先将他请住洞内,观察数日,再做定夺!”
大洞主默许了,道:“既然是圣界贵宾,不如先在我凤凰山小住几日,三界之景,凤凰山皆有!”
那人笑道:“不知道这凤凰山是三界的什么地方?”
大洞主道:“无论妖、仙,都不可缺心,这凤凰山是三界三界的心。”那人又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住在这里吧!”转而又道:“我叫龙潭,不知诸位……”
“先进去再说吧!”大洞主延请道。
于是几人一同进了金潇洞,进洞后,龙潭颇为震惊,眉梢浮现出如月的笑纹:“想不到几位的洞府如此之大,三个这样的洞府就是我们半个圣界啊!“说话间大洞主以及其他几位洞主已经就坐,龙潭也随之坐下。
“你说你来自圣界?”大洞主再次重问了一遍。
“正是!我们圣界乃是精灵之所,仙气宜人,只是比你们三界小多了。”龙潭含笑道。
“如此说来,不知龙潭兄拜访三界所为何事?”大洞主面无表情。
龙潭轻轻笑道:“纯属游玩,绝无他意!”大洞主见其不吐实情,只觉此人必有城府,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道:“既如此——来人啊——”
龙潭心下微惊,面色含笑如水。
“请龙公子下去休息吧!”
龙潭起身,微微一笑,欠身告辞了。
大洞主自语道:“三界,又将不太平了。”良久,是沉默的回应……
话分两头,且说秦天璘、清风、月儿三人足足寻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找通了前往穆府的路。一别三月,芳菲依旧,心境不复。
秦天璘感慨万千。
家丁见秦天璘回来了,飞快地奔进穆府大院,大喊:“表少爷回来了,表少爷回来了!”穆霸天正在书房看书,闻得家丁通传,急忙丢下书,奔出书房,远远就见秦天璘向书房趋步而来,丰神斐然,看来未曾有恙。
“姑父——”
穆霸天当即迎了上去,紧紧扶住秦天璘的双肩,慈爱的目光久久不肯远离秦天璘的身上,他不住点头,笑纹深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好,璘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穆霸天的眼眶微微湿润,秦天璘也觉得喉咙哽咽,只得欣笑着,良久,才凝声道:“姑父,璘儿让你担心了!”穆霸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傻孩子,说什呢!——咦,这两位是——”穆霸天只顾着激动,这才看见秦天璘身后还站着两位。
清风月儿正在惊叹穆府之宏伟壮丽,听穆霸天问起,不觉收了心思,清风抢着说:“哦,我是蓬莱仙岛的风神——清风。”言毕,粲然一笑,甚是得意。月儿睨了他一眼,对穆霸天甜甜一笑,露出两个精巧的梨涡:“我叫月儿,来自化蝶峰。”
“化蝶峰?”穆霸天捋捋胡须,颔首道,“那九灵心是——”
“是我九姑姑!”月儿不无得意。
穆霸天面上露出一丝欣喜,笑道:“哦,原来如此!你九姑姑她还好吗?”
月儿自九灵心去凤凰山治水后,便偷偷下山,自是不知道九灵心得知秦雄死讯后的悲痛,她只得点头笑道:“很好,很好,咦,你也认识我九姑姑啊!”
穆霸天眸色淡然:“是啊,故交,故交。”转而对秦天璘道:“对了,二位公主呢?当日后山之劫,我也大致知晓了,二位公主怎么样了?”
秦天璘心下一沉,眼角漫上一抹淡凉,继而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上我再与姑父好好祥说吧!”穆霸天点头称是,让家丁为清风与月儿各自安排了一间厢房,彼时,暮色四合,巨大的暗夜仿佛随时都要滴下墨汁来,一滩月光破空而下,透过丛丛树影,泄在地面,恍如一面暗绣。
疏朗沉寂的夜,隐隐有梅香细细。穆府的梅,只为水玉瑶一人而种。而这,也只是穆霸天一人的心思。
今夜月色也格外发凉,约有忧伤漫袭。
秦天璘、月儿、清风围坐在凉月亭的石桌上,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月色抖落在如绸的碧水里,更像一匹脱丝的白绸。
清风用手撑着额头,眼珠不停地上下翻动。月儿用手绞着胸前的长发,时不时蹙起细细的眉来。秦天璘斟着清许的花雕,虽是唇边含着疏朗的笑,但是难掩眸中淡离的失落。
清风最怕寂静了,首先发话了:“你不是同你姑父谈过了吗?他怎么说?”
秦天璘抿了一口清凉,神色有些凝重:“我刚才问过姑父了,他对无痕山庄与三仙的事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总之,对于什么转世的事他不确定。”月儿嘘了一声,道:“是谁说‘我姑父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怎么,又不行啦!”秦天璘淡淡道:“我只是说‘兴许可以解决’,我又没说一定可以,姑娘说话,何必带刺?”月儿气不过,抿嘴道:“这可好,好像是我们非要来似的,你不是说你们家有好多神仙嘛?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清风搡了她一下,道:“喂,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多话呢?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大家不都是想弄清这个问题吗?说不定哪,那个什么索珠子说的是真的,我们若真是三仙转世,那才叫缘分呢。前世是好友,今生就成了敌人了?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往日里清风说话喜欢埋怨,月儿说话倒是通情达理,此刻,仿佛全都颠倒过来似的。
月儿的眸中落下数不尽的愤意,讪讪片刻,也不知该说什么。
秦天璘淡笑道:“清风,难得你能理解。”清风扶住他的肩膀,拍道:“这有什么,我刚才在想啊,我要真是什么逍遥圣子转世,那该有多威风啊!”他站起身来,目凝皎月,故意咳嗽几声,佯作陶醉之态:“本座逍遥圣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别说什么月老的千年成酿,即便是王母的琼浆玉露,我也照喝不误!”言毕,仿佛进入自己编织的梦境一般,深深沉醉下去了。秦天璘便笑着斟了一杯酒,递于他,打趣道:“圣子,您的酒!”清风睨了他一眼,道:“去!”便又耷拉着头来,跨步移至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