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佳品。”九灵心连口赞道,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九大洞主台甫呢?”大洞主淡淡说一句:“凤一郎,金潇洞主。”二洞主站起来,笑道:“我是凤二郎,又名木福洞主。”
“我是凤三郎,水仪洞主。”
“凤四郎,火泽洞主。”
“凤五郎,土弋洞主。”
“凤六郎,金盛洞主。”
“我是凤七郎,木艽洞主。”
“凤八郎,水司洞主。”
“凤九郎,火磷洞主。”
待九位坐下后,九灵心又仔细瞧了瞧他们,有意无意地问:“我听说凤凰山是九凤一凰,今日得幸见到九位洞主,但不知这十洞主在哪儿啊?”一听这话,九位洞主都面面相觑,不再说话了。
原来,凤凰山“凤”多,“凰”少,凰在凤凰山几乎没什么地位,加上这九兄一妹素来不和,故而懂凤凰山规矩的根本不会在凤前提到凰,而且从没有称他们的妹妹为“洞主”,这样会使九大洞主觉得凰与凤地位相当,所以会引起他们的不快。
见此情形,九灵心后悔自己把话问快了,对于凤凰山兄妹不和一事,她也略有耳闻,正当九灵心想转移话题时,七洞主微微一笑,道:“贱妹身体不适,所以未曾来到这里。”大洞主依旧神情冷峻,未曾言语,九灵心尴尬一笑,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九大洞主更是如此。
人间泛滥成灾,洪水、毒气弥漫,人间百姓苦不堪言,穆霸天虽说居住于深山之中,不曾受到“洪、毒”的侵害,但他不忍见人间百姓受到残害,因此想方设法找一种灵芝妙草来祛除毒气,或者退去洪水,为此,他整日茶饭不思,翻遍医术,寻求仙方,常常挑灯到深夜。
一天晚上,穆夫人照例端来一碗燕窝,走进穆霸天的书房,见穆霸天又紧锁愁眉,不觉也有几分担忧,穆霸天并未发现穆夫人的到来,依旧仔细查找医书,一阵寒风从窗子里掠了进来,青灯微闪,穆霸天衣裳单薄,不觉咳嗽了几声。
不知何时,燕窝已摆在了书桌上,也不知何时,穆夫人取了件寒衣,披在了穆霸天的身上,穆霸天心里一热,拍拍穆夫人的玉手,感动道:“多谢夫人!”穆夫人顺势坐在穆霸天的身边,笑道:“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嘛。”穆霸天也笑了,她把燕窝端起来,递给穆霸天,热气腾腾的燕窝立即温暖了整个书房。
“老爷,快趁热喝吧。”
穆霸天却摇摇头,表示喝不下:“人间百姓正遭天灾,处在水深火热之间,哎,我身为散仙,却不能为人间百姓带去福祉。只要一想到他们所遭受的苦,我就心如刀绞啊,又怎么喝得下呢。”穆夫人听了,立即宽慰道:“老爷,这是天灾,你已经尽责了,就不要再怪自己了。”看着穆夫人情意切切的样子,穆霸天也不想让她担心,因而点点头,继续看书。
穆夫人也不想打扰他,于是站起来,准备出去,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些书,她连忙蹲下身去捡。
“夫人,搁在那儿吧,待会儿我自己捡。”穆霸天自顾自地说。
穆夫人没说话,正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忽然在一本敞开的书页上瞅见一行字,她眼睛一亮,连忙高兴地喊道:“老爷,你看。”穆霸天接过书,把穆夫人指的那行字念了一遍:“驱毒散气,绿玉白芷,生于无情崖隙,白芷,绿玉色光,晶莹,磨之成粉,灌于汤,饮之可驱毒辟邪——夫人,多亏了你呀,才找到这救命草。”穆霸天又惊又喜,穆夫人也高兴极了,便问:“老爷,你不必担心了——对了,绿玉白芷是什么啊?”穆霸天道:“是白芷花,非常非常稀有的花,它不同于其他白芷,‘绿玉’就是指花放绿光,正看是白色的,侧面看是绿色的。这种花生在无情崖,可是——”穆霸天的脸上又有了愁云,“可是什么?”穆夫人问。
“可是绿玉白芷长在无情崖下,无情崖的上边是黑风山,我要是前去采摘,圣后必定闻到仙气。当年圣后与子轩、弟妹拼斗时,耗去了太多精元,我才可以击退她,如今,圣后法力更加强大,我若贸然前去,说不定,圣后会毁了绿玉白芷,那么,我们就功亏一篑了。”穆夫人也发愁了:“那该怎么办?如果是一个没有仙气的人去呢?”这句话倒把穆霸天点醒了,他捋捋胡须,沉思道:“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应该找谁呢?要有个凡身,但必须有点本事,嗯……”穆霸天离开书桌,来到窗边。
天上,流星淡河汉,皎月洒清辉。
穆霸天深叹一口气,说:“夫人,我想到了。”不料穆夫人的回答却是:“我也想到了。”穆霸天一听,立即转过身,目光由疑惑变为信任:“夫人,你也这么想?”穆夫人轻轻一笑:“你我同床共枕十几年了,你在想什么,我怎会不知呢?除了他,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呢?”穆霸天松口气:“我还怕夫人不同意呢。”穆夫人倚窗望月道:“是该让他闯闯的时候了。”
次日清晨,秦天璘敲开了穆霸天的书房。
“姑父,您找我有事吗?”一进门,秦天璘就问。穆霸天放下手中的书,道:“我有话跟你说,先坐下。”秦天璘就势坐在靠桌的檀木椅上,笑了笑,道:“姑父,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璘儿,我想让你去一趟无情崖。”
秦天璘道:“我去倒是愿意去,只是不知这无情崖在哪,您叫我去又有什么事。”穆霸天道:“昨晚我从书上找到了一条解毒辟邪的秘方,它是绿玉白芷,生于无情崖,本来姑父想亲自去一趟,可是无情的上面是黑风山,下面是凤凰山,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是妖!我若去了,他们定然知晓,璘儿你是半人半仙,你去了,既有能力穿越阻碍采到白芷花,又可以不被别人知晓——你意下如何啊?”听毕,秦天璘先是思考一番,而后翩然笑道:“好!”穆霸天站起身来,拍拍天璘的肩膀,道:“一路小心!”
秦天璘回到自己书房,整整理理,带了几本医书,路途漫长,以此解闷,翻翻捡捡,一幅画赫然印入眼帘,这正是当日秦天璘私自为凝幽所画的,一看到此画,秦天璘就想到当时丝带从天而降的情景,他轻轻盯着这幅画,出了神,情不自禁用手轻轻抚着画中凝幽的清浅笑颜,然而指尖只是轻轻碰触一下,又慢慢抽了手,觉得亵渎了她。他慢慢卷起画轴,把它紧紧贴在怀中,决定把它带在身边。
他刚走到中院,就被穆鸟雪看见了,鸟雪见他身背一个柳条箩筐,筐内放了几本书,似乎要出远门,急忙叫住了他。
“表哥,你要去哪儿?”鸟雪神采奕奕,跳着跑到秦天璘身边。秦天璘停住脚步,双手扣着箩筐的背带,说:“姑父让我去无情崖。”说着就要走,鸟雪一下子挡在他的前面,笑盈盈地说:“表哥,你也带我去吧。”“你?”秦天璘故作吃惊,“当然不可能啦!你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去无情崖,路可远呢,你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