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赫卿拉着管玉器的手,回头向柴米油盐吩咐道“你们就送丞相去周将军哪儿,路上小心”
“是,主子一路保重”赵柴道。
天很冷,管玉器的手热乎乎的,心也很暖。如果说跑了这么多路能让身体热乎起来,那冯季卿的一番话就是她的暖心剂。
“晨月姐姐你不冷么?”季子悠拿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
季晨月将手握了握,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冷“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季子悠道“去外面随便走走”
她能说自己这些天去冥界谷见了孤月,孤月让她监视冯季卿吗?
季晨月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很是疲倦“我的眼皮老是跳,心里很不安”
季子悠道“姐姐也有这感觉?”
“你也是?”晨月疑惑。
“夫人,姑娘,外面来了两个人”下人的禀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人?”冯府除了周将军还有谁会来?
“好像是玉姑娘和左公子”丫鬟说完低着头。
“小器,一定是小器,我去看看”刚才的忧郁顿时消失,季晨月脱下披风放到子悠手中,径直向门外跑去。
“小器”
“姐姐!”
两姐妹紧紧地相拥,眼泪不自觉留下。
“呜呜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能放开心的感觉真好。
“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季晨月捧着她的小脸为她擦去眼角泪花“小器,你都瘦了,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
“呜呜没有”管玉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摇摇头,自己当初的话说得那么坏,姐姐却全然不记得只想着关心自己。
她们姐妹终于和好了,左赫卿也为她欣慰。
季子悠握紧手中的披风,她们的感情真好“表姐你幸福,有冯大哥的爱,还有玉姑娘这个好妹妹,子悠真羡慕你!”
“小器,这儿冷,我们回房间聊”
“恩”哭着笑的感觉怎么看都别扭。
她们姐妹重逢,他也不便打扰,赫卿在客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季子悠带着丫鬟端了茶上来“左公子一路辛苦了”
“谢谢”赫卿接过茶委婉道谢。
“冯大哥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季子悠真正担心的是他。
左赫卿放下手中的茶杯如实道“丞相他受了伤,我派人送他去周将军哪儿”
季子悠手一滑,披风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失陪了”转身又离开了冯府。
赫卿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她焦急又走的匆忙,想想还是算了。
“啊”周府内冯季卿的叫声响彻府内外。
季子悠刚到就被这声音慑住“是冯大哥的声音”本来就焦急的心突然夹着痛。
季子悠果断地推开门却被守卫拦住“姑娘,我们得通传将军”
“让开,我没时间!”子悠一掌将守卫打晕,直接就闯了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一进来就看到冯季卿的手腕被割断,血液不停地向外流。
子悠推开周怿蹲在季卿的床前,他脸色苍白,黑里泛白,甚是可怕,可她却不怕,她独怕他离开。
子悠用袖口擦拭他头上他汗珠,道“冯大哥你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这样对你,我这就带你回去!”
“不行”周怿拦住她道“大哥中了毒,我在帮他放血,你没发现这血的颜色不对劲吗?”
地上的血红里泛黑,正是中毒之象。
“求求你,一定要救他”子悠哭着哀求道。
他们是兄弟,就算没有她的话,他也一定会就他。
“子悠”冯季卿嘴唇发白虚弱至极。
“我在”子悠紧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将耳朵靠近他,想让他说得轻松些。
“不要不要告诉月儿,我不想不想她担心”颤抖的身体,泛白的薄唇,费力的说出这些话。
他的话说得她脸色泛白。
你不想晨月姐姐担心,可你有想过我吗?我很担心你冯大哥!
季子悠哭着点头,她还能怎么办。对了,她还能绝望。
伤心和快乐都是局部的,这边在伤心哭泣,另一边说不定是喜笑颜开,比如冯府。
“哈哈,原来你做了他们的老大啊!”没想到小器的经历这么精彩。
“当然喽,我管玉器什么人,K大风云人物,21世纪的现代人。我要在这里不能生存,那以后还怎么混啊!”说起吹牛,应该也是她的强项。
“季卿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他说他去王绛府上调查你们的消息,可是去了很久了”自小器一回来便不见了冯季卿,现在还真有些担心。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管玉器拍着脑袋说“他受了伤,不想回来,阿柴他们送她去周怿家了”
“受伤!”季晨月倏地站起“不想回来,一定伤得很重,我要去找他!”
“喂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管玉器胡乱地套好了鞋子。
“晨月姑娘玉儿?”看着架势左赫卿着实摸不着头脑。
管玉器知道他在想什么,拉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放心吧我们没吵架,她重色轻友的毛病又犯了”
重色轻友?这不是阿柴对自己的评价吗?
“季卿!”晨月一股脑推开门,季子悠和周怿都在,原来他只瞒着她。
床上的冯季卿双目紧闭,脸色异常难看,地上暗红色的血液触目惊心。
晨月冲到冯季卿的床前握紧他的手又颤抖的松开来,想关心却又不敢碰,他的手腕裹着厚厚的纱布外面还渗出点点血迹,显然受着伤。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触到他的伤口。冰冷的双手轻轻抚上他脸庞,相比之下他的脸更冷。
“季卿,你怎么了”唯一热的估计是她的眼泪,可惜也会冰冷。
冷风不住地往屋里灌,季晨月紧紧抱住他一动不动的的身体为他挡住外界的冷气。
周怿去关门却被一只手卡住,管玉器掰开门说“等会儿关,还有我们呢”没想到姐姐的速度这么快,自己跟赫卿两个人全被她甩在后面。
“玉姑娘?”惊讶中更多是惊喜,这声音好久没听到了。
季子悠见他纳闷,走上前说“别想了,你的守卫早就被我打晕了”
季晨月左赫卿和管玉器进来的轻而易举又无人通报,只能是自己的守卫出了状况。
脸上的液体不断扩散,带着温热。冯季卿的心暖了,是她,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身上的味道,无一不扯着他的神经,强烈的求生欲望逼着他睁开眼。
“月儿”真好,睁开眼又能看到她。
磁性的嗓音虚弱无比,在她听来还是那么悦耳。
“周大哥,季卿醒了,你快过来”晨月激动却又不敢碰他,不知他还有哪儿伤过。
“呵呵,我没事,你不要哭”本就难看的脸色配上这勉强的笑容更让她心痛。
冯季卿想为她拭泪奈何手抬不起来,似是僵硬。
季晨月执起他没受伤的手放到自己脸颊,哭着说“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管玉器看着鼻子酸酸的,这些日子姐姐瘦了不少,才见面又是泪水连连,让人好不心疼。她的眼眶湿润了,赫卿握紧她的手传递给她的是坚定。玉器侧着头靠在赫卿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结实,让她心里踏实更令她产生依赖。
季子悠道“周大哥,哥哥的伤该怎么办?”这回喊的是‘哥哥’而不是‘冯大哥’。他们的感情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能做他的妹妹。
“这”周怿把屋子里的人环视了一遍,欲言又止。
管玉器看不下去,道“你倒是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这会儿人命关天呢”真是的,非逼着她说成语不可!
周怿道“我还没找到解毒的办法,但是处子之血可以暂缓毒性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