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管玉器抓耳挠腮硬是想不起来他叫啥名字。
大汉彻底泄气了。
“哦,想起来了!”玉器突然竖起的手指点亮了大汉心中的灯“你叫雷死人”
“对对对,俺叫雷似仁,干娘,您终于记得俺了”雷大当家的又哭了,这回是感动的哭了。
“干娘老了,记性差了”向来反对俗套的她,这回也说起套话来。
小四急忙马屁道“不老,不老,干娘一点也不老”
雷似仁忽然想到一件事,转身回到座上大声宣布“从今天起干娘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
众人齐刷刷地向玉器跪下大喊“大当家的好”声势之大,震动了整个山寨。
管玉器也被这势力慑住,一时不知所措,慌乱的双手机械式的摆起“我不是你们的大当家,你们快起来啊,别跪了”
小四和雷似仁也跪到地上,同声道“干娘要是不答应,兄弟们就不起来”
“是啊,当初要是没有干娘,就没有我们,更没有现在的黑风寨”
雷似仁的一番话把玉器的眼泪都催出来了。谁说自己没有亲人,谁说自己总被人出卖,谁说自己要一直孤独。去他的背叛与孤独。
擦干眼泪,玉器不再哭泣“好,我答应你们,但是得改个称呼”原谅她‘大当家’的称呼实在太难听了。
“大当家的请说,兄弟们一定照办!”这话不只是哪个没头脑的说的,听的玉器直想找块豆腐撞死。
管玉器思前想后也就两个字适合自己“你们以后管我叫‘老大’听明白了没有?”
‘老大’霸气又猖狂,甭提有多适合自己了。
“是,大当家的”兄弟们齐声答应。
‘噗!’如果管玉器刚才是想找块豆腐撞死,那么现在她一定是吐血而亡的。这帮人孺子不可教也,聪慧而不明显也,让自己更是吐血也不身亡也!
看到管玉器异常丰富的表情,弟兄们急忙改口道“是,老大!”
‘乖,这才对嘛’玉器心里如此想,面上却是欲哭无泪。这帮家伙,可算开窍了。
话说季晨月被季子悠带走了,看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上次浇水的那棵树。初冬的冷季正是万树枯败的时节唯独这棵树长势甚好,远远望去一片青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与欣喜。自然,也许这就是自然的力量。
“姐姐,你说这棵树为什么还是青的?其它树不是叶黄了就是叶落了,只有它,既不叶黄也不叶落”季子悠天真地说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季晨月看着这棵树眼里喜悦满是力量,心旷神怡已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内心。它的青,它的绿,就像那初生的新芽,稚嫩又清新,让人放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生命。
晨月被它震住了,也被它同化了。原本苍白的小脸多了分红润。清唇微扬,弧度恰到好处地将内心的喜悦呈现在脸上“它叫‘季卿树’一颗能活上千年的树”如果没有记错,管教授家的树应该活了千年了。
“天呐,上千年!姐姐怎么知道的?”季子悠清澈的眸子里装满了好奇与崇拜,拉着季晨月的袖子不停地摇摆“姐姐,你快告诉我啊”
季晨月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示意她小声,子悠神会般地捂上了嘴。
这份宁静,这份和谐,这份安逸,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也不愿打破。
良久,晨月轻轻地开口“这是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季子悠很好奇,树也有秘密?
晨月跨过她不解的神情,继续道“这棵树以后会是小器家的,这里的一切都将是她的”
“啊?我还是”
“我知道你不懂,因为它是个秘密”秘密是不能对人说的,就算说了,也未必懂。
“好,我也来守护这个秘密”子悠说完便来到树下,观察这颗‘季卿树’。
晨月也来到树下,抚摸着‘季卿树’,这树字是她取的,以他名字命名的。
“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他回来”
“姐姐要去哪儿?”
“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季晨月拍着子悠的手让她放心,子悠很是乖巧地点点头漂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冯季卿从季府出来,立马来到周将军府上。平日为掩人耳目,他从不主动上周怿府上,如今只可说管玉器于他很重要。即便没有季晨月的提醒,他也会找回左赫卿和管玉器。
一袭黑衣闪进周府躲过周府所有的侍卫,周怿扬起十二分的精神追上黑影,尾随至府外。
“大哥”他的身影周怿很是熟悉,根本不需要猜。
冯季卿拉下蒙面,说“有没有左赫卿和管玉器的消息?”
周怿道“手下说他们被王绛逼到黑风寨,我派去的人都没回来,后面的事就不得而知”
“黑风寨?”冯季卿深沉的眸子满是怀疑,黑风寨,早在去雾林的途中就被自己灭了,现在怎么可能出现?
周怿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黑风寨匿迹一段时间,几个月前又墨明其妙地出现,其中缘由我还未查明”
“不必查了,我会亲自去一趟”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废墟之上重建黑风寨。他能毁它一次,亦能毁它第二次。
“大哥不可”周怿伸出手做出一个万万不可的手势“如今的黑风寨易守难攻,而且机关重重,我的手下至今未回,只怕已遭遇不测,你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至今未回?”对于周怿的一大堆话,冯季卿只捕捉到这四个字。
周怿的手下至今未回,那玉器怎么办?指间关节握的咯咯的响,最后化为一句话“我现在就去救他们!”
语气之坚定,周怿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
“我们一起去”既然阻止无效,那就和他一起去救人,至少胜算大一分。
“好,一起去!”冯季卿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这份坚定和自己很相像,不,应该说自己的坚定和他很像。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兄弟又非兄弟。
天的颜色不似以往般蓝,甚至有些泛黄。
季晨月踏着凛冽的寒风来到季府。叩门的手突然停住,就停在门前。她知道玉器不在,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此处,心里总是告诉自己要等,她的小器会回来,会原谅她的。
轻轻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季府很乱,空无一人,满地都是机关,被破坏了的机关。
季晨月鼻子一酸,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原来小器这么脆弱,还要设机关自保。自己只顾着让她离开冯府远离冯季卿,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却忽略了她一个人呆在季府也会害怕。
管玉器来辰冥后自己没有一天尽过做姐姐的责任。她不想进宫,自己还是看着她进宫了。她入狱了,自己除了探望就是探望,根本无法救她,无法保护她。想到这些,只觉心痛。季晨月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可是愧疚根本就无法消除。
老天的情绪似乎是憋了很久,也在这一刻释放。泪痕未干又被雨水打湿,雨泪混合,不知过来多久季晨月才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
回去的路比来时困难多了,至少来得时候没有下雨。晨月没有带伞,只能淋着雨往回走。
“忘尘亭,是忘尘亭!”声音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无力,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这个亭子,这个和他初次见面的亭子。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亭子总给人一种心旷的感觉,不管这场雨会不会停,她都会停在忘尘亭,至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