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替我找魑进来!”也许,皇叔说得对,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他的。总以为自己薄情,却是不知竟可以长情至此。不知是何缘故,我的舞曲被安排至了最后,我想这大概是皇浦昀刻意安排的吧!被安排至最后,虽说是压轴,只是这么一大群花花绿绿的在皇上面前舞过,倒是不免让皇上意兴阑珊,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欣赏这压轴的舞蹈啊!只是这既是皇浦昀刻意的安排,想来自有他的缘由吧!
“小姐!”魑进来的时候倒是愣了一下,看着我不知为何突然便低下了头,我却是没有注意到。“魑,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回苍漠,替我保护好苍漠诣!”不知为何,总觉得很难开口,却是又不得不开口。如今,我身边信得过的就只有他们了。所以,我求他!请求他,而不是命令他!
“小姐!到你了!”清儿唤了我一声,与此同时熟悉的鼓乐奏响。我回头静静的看了眼魑,他就站在那里没有说是,也没有拒绝。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小姐!”清儿走了过来,低声的开口“小姐,王爷说了!若跳不好,无妨!”
妆很浓艳!我刻意画了眼线,在眼尾上翘的地方涂了些胭脂。美艳、妖娆、似一团火一般的张扬。蓦然扬唇一笑,遮了薄薄的面纱。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带着陌生。这般恍惚的相望,而我却早已记不清自己当年的模样。时间过得很快,快得让人生忘,快得让人害怕!追忆反反复复,可我始终的记得,那湖底自己幽冷、孤寂的灵魂。
琉璃灯很亮,没有青烟,光华幽冷。夜明珠如皎月,朦胧清幽。当所有的灯饰黯去,再猝亮,我便已然站在了舞池的中央,背对着众人。一时间乐起,管弦丝竹、笙箫鼓乐,那美妙的玄音合奏而鸣。偏头一笑,便可见满眼缤纷的桃花。闻花起舞,花飘零纷飞,舞旋转妖娆,美丽如蛊。没有舞鞋,只觉桃花软糯幽香。脚踝处的铃音清脆,在那长裙遮不住的地方便露了出来。印度的舞蹈极美,欢快热情、美艳撩人,如红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音乐骤急,疯狂的摆动着腰肢,有如金蛇狂舞一般的妖娆。一颗幽冷的心,一段热烈煽情的舞。我不知道自己跳得如何,只是忽然有了满眼的泪。
学肚皮舞的时候,我的生命剩下不到一年。那个时候的我发了疯似的赚钱,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只是想着拼命的赚钱,以为可以手术,可以活下来。肚皮舞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那是一场比赛,而奖金是五万元。后来我赢了,当那五万元的支票就握在我手里的时候,我甚至忘了那些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当我兴冲冲的跑到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晚了!癌症到了晚期!那笔钱在我临走的时候捐了出去。我试着将自己最后的一点眷念抹杀,然后孤零零一个人死去,而那些我最爱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样的舞,我许久未跳。明明是热血沸腾的乐,我却只觉自己浑身有如刀尖在舞一般的难受。我踮着脚尖旋转,一圈圈,纱裙卷带着绯红的落花。轻纱飞扬,我盯着那九五之尊的男子。慕容雪?皇浦琛?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一切的事情不可以好好的,不生变化呢?
我便直勾勾的望着他,望着他灯下饮酒、扬唇带笑;望着他的华袍美服、唯唯俊美;望着他如深潭古水一般幽邃的双眸。那里偏冷,君王心恻多是孤寒。他嘴角含笑,亦同我对望。他盯着我的双眸,眼底的笑容有几分冷。久了,让人害怕!这样的人,眼睛太过狠毒!总让人觉着哪怕脸上的薄纱还在,他依旧可以一眼便看穿你的心底。这样的人固然可怕,只是一切于我而言,早已没了退路。
龙衣是认得我的,哪怕是脸上遮着薄纱。在我转身起舞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了她的错愕。如今的她想来定很是得宠!整个人丰腴了许多。若说以前她的美是艳丽的,如一段红菱。那此时的她便如润了一层亮色的红绸,十分的鲜亮。爱情果然是一副滋补的良药。我原以为她爱的人是漠诣,只是如今看来不然。
曲音将近尾声,只是高亢的热烈仍在。我偏头打量了眼皇浦昀,不知道他是否还满意。他却是低头独自饮酒,未曾看我。也许,这一次我的选错了。这样艳丽的舞蹈,在这落魄封建的时代,在这规矩重重的宫殿里,只会让人觉着太过轻浮罢了!一舞毕却是满场的惊愕,无人鼓掌。我兀自站在那里,没有手足无措,只觉淡淡的悲凉。忽然想起,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也许我是真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气氛忽然就变了,幽冷、忐忑。有些人的呼吸甚至紊乱了。皇浦琛的目光似毒,皇浦昀的目光似冰。我仍旧站在那里,然后深深的鞠了个躬。不是要感谢什么,而是在告别!告别那怎么也回不去的地方,告别那怎么也追忆不深的往日。
突然间掌声如雷,各种赞许声猝然迭起。我回头看着那第一个为我鼓掌的人,是两个人!一个是皇浦琛,一个是皇浦昀!
我站在那里,回头望。然后一个嬷嬷走了近来,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在那龙椅前跪下。没有开口说什么谢恩的话,我只是抬头盯着那冷邪的男子,眼睛一瞬不瞬。忽然,他便笑了!倾身凑了近来,我便闻到了淡淡的莲香。那是一种很清新的味道,一种很少见的味道。幽如瞿水,雅如清风。这样的味道竟会在他的身上找到。他伸手悄然一弯便勾起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很光滑,指甲修剪得很好看。只是此时他一用力,指尖便划疼我的下巴。我隐约皱了皱眉,抬头看他的视线有些偏冷。忽然他倾下了身子,蓦的轻抬我的下巴便吻了下来。有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了一下,便放开了。他的脸贴得很近,一低头便可见那长长的睫毛弯若扇羽。轻轻的一眨,痒痒的擦过,不觉有丝丝的微变。他偏头轻笑看着皇浦昀,却蓦然开口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薄雪”淡淡的二字,没加贱称。因为贬低自己一向不是我的所好。“薄姓偏冷,不宜佳人!朕记得有人同朕念过一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