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待要说话,然听到里边老太太生气,早已奔进来的花香这时也腾地跪下为馨香乞求道:“老夫人,姐姐她知道错了,请老夫人开恩,不要赶姐姐走。我们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老夫人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龙宅就是我们唯一的家,老夫人要赶姐姐走,姐姐就无家可归了,求老夫人开恩,求药药姑娘开恩,原宥姐姐让姐姐留下来,让我们姐妹俩服侍老夫人一辈子。”
萃竹平时和馨香姐妹最要好,虽然馨香利用了她,但也是因妒生恨冲昏了头脑而做了这傻事,也怪不得她,所以当下也跪下请求道:“老夫人,请您宽宥馨香,馨香知道药药离开之后,就找我和紫珠要我们不许再对任何人说这事了,怕影响不好,所以这事除开老夫人只要我紫珠和馨香三人知道,再也没传开来,求老夫人不要赶馨香走,让馨香留下来。”
老夫人听她们这么一说又加上自己也有错,她不该已然因药药的到来而渐渐忽略了馨香姐妹俩自己却没发觉到,毕竟她们俩毕恭毕敬兢兢业业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疏忽了她们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难怪馨香会做出这等混事来。对于这事儿她也是应付一半责任的,因而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但做错了事必是要处罚的,那样才得以服众,以免他人再犯。处轻了又不知药药会怎么想,处重了心里又着实不忍,处轻了也不好,处重了也不好,老太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主意地看向药药,还是让受害人来裁度判处的好。
药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萃竹的话上,也没留意到老太太向她投来的目光,萃竹话甫讫当即悦然问:“萃竹,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么说龙哥哥他……他是不知道的?”那么说紫珠是骗她的了。
那天大早,紫珠对她说:“药药姑娘,你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你做的那些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了。龙少爷知道后,你知道是什么反应吗,要不是小姐拦着,他就要铁棒子赶狗了。龙少爷还说‘像你这种心狠手辣满肚子坏虫的女人,连给我提鞋子都不配,还想做龙家的少奶奶,简直就是做梦!她最好识相点,趁我没把她送进官府前,赶紧地离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倘不是小姐苦苦哀求,你现在已经身陷牢狱之中了。”
在萃竹和馨香同时点头的那瞬,药药几乎要哭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原来紫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原来紫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
老太太看在一旁急急问道:“什么话?紫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话?”药药把紫珠对她说的那些话备述了一遍,老太太当场给气了个正着怒道:“想不到这紫珠丫头心眼儿那么坏,她说这些话心里打的都是些什么主意?”
药药笑慰道:“奶奶,别生气,您别生气,药药都没生气,奶奶怎么可以生气。”看了馨香她们一眼又道:“奶奶您就原谅馨香姐姐她们吧,不要赶馨香姐姐走,那样花香姐姐会很孤独的。”
老太太讶道:“你不怪馨香?”
“不怪,要怪只能怪我,我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若不是我的出现,奶奶就不会淡漠了馨香姐姐和花香姐姐,是我抢夺了奶奶对她们的爱,是药药的不对,药药没资格怪他人。”说着,药药俯身把馨香她们都扶了起来,给了每个人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
馨香一面擦拭着眼泪,一面愧疚地垂下头,不敢正视药药,萃竹亦然。只有花香微笑地看着药药道了声“谢谢……”又转眼看向老太太,期待着老太太如何发话。
“既然药药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甚说的,按理我这老太婆也有错,不该忽略了你们姐妹俩,都去把妆容整理整理罢,成花猫了都。”
馨香和萃竹先退了去,花香退到一半欣然转头道:“老夫人,药已经熬好了,花香这就给您端来。”刚才她还十分担心奶奶因生气而病上添病,倘致个一卧床不起或是……她简直就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如此,她和姐姐就罪恶滔天了。还好,老太太气色挺好,气消之后也和常人没甚两样,算来都是药药的缘故,因此心里面就更加感激药药了。
花香比馨香小几岁,加之心胸开朗,倒没在意到老太太有没有忽略了她们,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等馨香她们都退去后,老太太见药药脸色悦然不已,想是因为龙石延的缘故,因道:“药药,奶奶这虽没病,可有个人却病得厉害得很,而且不是一般的病,这病非你莫能医治得好。”
药药问道:“哦?那是谁?”
老太太笑道:“延儿呀……”
药药这一惊可不小,手里拿着的茶杯瞬间被震摔得粉碎,声带抖栗道:“龙哥哥……龙哥哥他……”
也不等老太太解释,老太太本也不打算解释,药药一径夺门往外跑去。望着药药焦匆匆地离去,老太太嘴角弯起一弧意味深长的笑。
药药心慌意乱,一径冲出,眼不视物脚不择路。奔十几步后,陡然撞上了一堵墙上,那墙不硬而且有温度,明晃晃的就是堵肉墙。药药心下忧急,哪里管得着他是肉墙真墙呢,双手往墙上一推就要绕过奔去,哪知左手倏地一紧给人拉住,接着拉她的手用力一带把她重新拉撞回墙上,接着就有双手环上了她的腰。
药药心中一凛,才知道自己撞的是一堵肉墙活生生的一个人,她不知那是何人但从力气来看肯定是个男人,当下死命地挣扎想要挣脱那人的怀,可怎么也挣不脱反而让他箍得更紧了,唬的药药花容失色面部苍白叫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那人也不理睬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惹得药药又急又羞但又无可奈何,唯有任之由之。鼻抵在那人宽大结实的肩膀上,匆促着一呼一吸,好生熟悉的体味顺着鼻道流进心里,在体内轰然迅速炸开,这人是?这人会是?
兀自猜疑不定,雪亮漆黑的眸子横过肩膀,看到山峦石叠处,一个人影跑了出来,径直往这边奔来,见到两人抱在一起又煞住脚步,在离她二丈开外望着她傻笑。那不是顺子是谁,难道抱着她的人就是……药药想到这,心里喜不自胜,不再挣脱反手也搂住了那人,兴奋中带些呜咽的声音道:“龙哥哥……”
原来龙石延正要带人出门去寻药药,被守门的老王拦住说‘药药姑娘已经回来了’,当下箭步如飞往老太太这奔来,快到时候,忽然缓了下来,步履显得踟蹰而犹豫却又不失焦虑和欣悦。待刚转过累山叠石处就瞅见有人从老太太屋里跑了出来,定睛看时确是药药,再次加快脚步两步并作一步奔向前去一把把药药抱住,心下欢欣激动不已。
当听到那声久违的每天都思绕在耳际的“龙哥哥……”时,龙石延更是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住了药药,可能是因为他吻得太过深情了,也有可能是旁边有人看着,药药整个脸蛋绯红一片,就像刚从油锅里捞起的虾蟹,一颗炽热的心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口腔来,直到药药被吻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才缓下吻劲松下力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