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渐渐散尽,药药才敢出来帮着爷爷晒药研药煎药……本想去找陆飞张剑柳丫他们去的,可又怕他们也像李婶他们一样问东问西的放她不过,所以她也只能窝在家里苦闷着自己了。
爷爷早晚都会煎煮一小碗黑乎乎的药给她喝,说是她最近气色不大好,那药具有养神补气的功效,喝了会精神许多。起初她不信,现在就更不信了,养神补气的药哪有这么苦的。都苦到脊髓里去了,但不管是不是养神补气的药,爷爷让她喝的总是对她有好处的,因而她也不多问。
这一天,药药正坐在外室捣药,忽然从门外闪进了几个身影,未待她抬头去看时,眼睛已被人从后边用手捂住,一个尖细的女声道:“猜猜我是谁?”
药药歪着头佯装思量了良久才道:“猜不出,不过我知道你是谁,柳丫快把手放开咯。”
柳丫撒开手弹到药药面前撅嘴道:“又给你认出来了,一点也不好玩。”柳丫说完,朝后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伙儿一起把药药抱住道:“药药,你可回来了,想煞我们了。”
药药被抱僵在那,俄而声音哽咽道:“柳丫、陆飞、张剑……我也想你们。”眼眸有些湿润,相互拥了片刻,才松开一起围药药坐着。
陆飞道:“药药,你不知道,当得知你不见了,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我们发动了全村的人四处找寻,就是找你不着,急得我们大家伙儿如热锅上的蚂蚁呢。”
张剑道:“幸好啥事儿都没有……”药药一副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柳丫见了道:“都是你爷爷回来跟我们说的……”药药恍然道:“爷爷什么都跟大家说了呀,怪不得……”怪不得众人会缠着她问这问那的。
柳丫道:“也不全是你爷爷说的,还有一些是李婶说的。”那肯定是李才洋跟她说的,药药心想。“药药,原来你一直没回来是为了龙宅的大少爷。”
陆飞不无悲伤道:“听说你们快要成亲了,是真的吗?”不等药药回答,柳丫拍了一下药药的肩膀道:“好你个药药呀,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啦,做了龙家大少奶奶,享着富贵的时候可别把咱们给忘了。”
药药眸中带伤地一一看了他们一眼,垂下了头,神色凄楚,默默无声。
在一旁为人把诊的司徒阳宇见了道:“药药呀,不用你捣了,和柳丫他们玩去吧,这有爷爷就行了。”说完使眼色给陆飞他们,陆飞张剑陆丫他们会意,俱道:“药药走吧,我们出去玩去,好久没一起出去玩过了。”确实是许久的了,说到去玩,药药打起了点精神,抬眸微笑地点点头。
“药药,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你了。”回来的路上,柳丫道。
去钓鱼的时候吧,药药没有以前那般专心了,总是心不在焉,神飘天外。就是钓到了鱼也不似以前那般大喊大笑大叫,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把钓到了的鱼又放回了河里。
逛街的时候吧,总苦着一张脸,没有东蹦西跳,没有探头探脑左瞧右看,没有凑热闹而是静得让人觉得可怖。精神恍恍惚惚的,完全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走在街上犹如行尸走肉,这是他们认识的药药吗?怎么几个月没见,就判若两人了。
药药的思绪在神游,柳丫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只顾向前走。
“嘿,药药,我问你话儿呢。”柳丫变色,跳到药药前面挡住她道。
药药驻足,回了回神道:“柳丫,你挡我的路做什么?”还以为她会问‘你问我什么?’谁知道……差点没把柳丫气得两眼一瞪,呜呼哀哉。柳丫跺脚顿足瞪着药药作不得声。
张剑眼神一沉,即扳过药药不无担心问道:“药药,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小琪她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都不见她从你一块儿回来的?”这话张剑早就想问了,可就是心中惶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敢问出口,怕那预感成真,怕小琪真出什么事儿了,但这会儿,他说什么也抵不住要问了。
药药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微微一笑道:“小琪?小琪她什么事儿都没有。爷爷没跟你们说吗,小琪她要留在金家代替我为金泽少爷熬药,还有个多月就会回来了。”
“你说的可是你失踪那两个月所呆在的那个金家……”陆飞问。
“嗯……”药药点头。
“那就糟糕啦,万一那金少爷对小琪起了色心,那……那……”张剑哪里还说得下去,只急得搓手顿足。
药药见状,拍拍张剑的肩宽慰道:“张剑,你放一百个心吧,小琪在金家绝对不会有事儿的,金泽少爷是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他不会对小琪怎么样的。”
“是个伪君子罢,他都差点对你……”一想到那个金家少爷差点儿就玷污了药药,陆飞胸腔里的怒火便熊熊燃烧。
药药笑道:“那都是他患的积脂累欲症惹的祸,由不得他。不过累欲已经为我医治好了,金泽少爷不会再那样了。”
“都怪你啦张剑,还敢白我,你都把话扯到哪里去了,一心只惦挂着小琪,害药药都不回答我的问话。”柳丫横了一眼张剑鼓腮不满道,还有陆飞看药药的那眼神,充溢着浓浓的情感,直教她心中郁忿难当。
陆飞道:“既然小琪无事儿,那为何你整日都是魂不守舍恍恍惚惚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龙家的人欺负你了,你说一声,我找他们算帐去。”陆飞抡起拳头,怒气冲冲地等待着药药的反应,只要她一点头或说一个‘是’字,他马上赶到龙家去,把那欺负药药的人揪出来痛揍一顿。
药药听了,‘呵呵’两声笑道:“愁眉苦脸?恍恍惚惚?闷闷不乐?我有吗?我哪有呀,我……”
“没有才怪呢!”柳丫陆飞张剑一齐出声截住她道。
药药溜了溜眼珠子道:“你们看错了吧,喏,我不是笑得顶开心挺有精神的吗?哪里就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了?”言毕,随即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药药,你假不假呀,亏你也做得出来。快些儿实话实说了吧,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就不让你回……”柳丫尚未说完,药药机灵地往斜边一闪而出拔腿就跑,柳丫陆飞张剑他们如何也追不上,只气得直瞪眼。不过令他们稍微感到宽心的是药药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被逼急了撒腿就跑的药药。
逢人问东询西,药药只是微笑不答,渐渐地,人们似乎也猜觉到了什么,便不再逮着药药问这询那的。人们对一件事情总是上心一时热衷一时,待时间长了便也就慢慢将它淡化遗忘了。药药亦过回了以前的生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都一如往常,直到一个月之后,龙石延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往常,掀起了药药埋藏在心底的无数波澜。
龙石延找着药药家时,药药正在替一位村民诊病,见到龙石延的那一刻,先是一惊一喜后是想到要躲。可哪里有地方可躲,只得低下头来专心把脉当他不在。龙石延见药药看到自己不但脸上一点儿欣喜的表情都没有,更令他不悦的是他在一旁坐了许久她连瞅都没瞅他一眼更甭说搭理了。
平日药药恨不得来看病的人寥寥无几,那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柳丫小四小六她们去“疯……”了而不是和药材们打交道了,可现在,她巴不得全村人都来找她看病,这样她就空余不出时间来紊乱自己封住了有一段时间情感了。然而,今天偏偏来看病的人少得可怜,很快就全部诊完,领了药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