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黑屋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四个恶妇,轮番进来对我殴打折磨,简直比地狱还恐怖。在这惨绝人寰的折磨下,我都有但求速死的想法了。可恨的是她们绑住我手脚,每日一餐照送不误,费敏是想折磨我致死,从身心上瓦解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快吃。”恶妇将碗送到我嘴前,一脸怨毒的表情。
我撇开头,就是不吃饭。
“要不是太后慈悲心肠,早把你饿死了。”另一个恶妇狠狠将我的头掰过来,碎了一口,“老娘才不愿意伺候你呢。”
恶妇捏住我的下巴,将碗里黏糊糊的稀饭倒进嘴里。我只能狠狠瞪着她们,其余什么都做不了。想破口大骂,嗓子疼的厉害,沙哑的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不知那日她们给我灌了什么毒药。
“楚王到……”一声太监高唱,隐隐传进小黑屋。
这破天荒的一声,似第一声春雷,让我狂喜,难道慕容悯来救我了。
可是,我竖着耳朵,提着心,等了良久都不见慕容悯的影子。
两个恶妇也是跟我一个动作,呆立在原地,屏气凝神侧耳细听。
“啪……”好像是茶碗碎地。
我仔细辨认,貌似这声音响自头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在地下密室。
“慕容悯,你……”这尖利的叫声不是费敏的是谁,后面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到。
乘着俩恶妇不注意,我向后挪动一下,身子侧靠墙,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壁上。
“费敏,快交出枫儿。”慕容悯咆哮道。
“慕容悯,你凭什么说她在我这里。”
“哼,你命大内侍卫去闲人居把她带进宫,人不在你这儿还能在哪。”
“她已经出宫了,皇宫里里外外你都翻了个遍,你还想怎么样,不信你搜坤宁宫。”
靠,我怒火中烧,你把我关起来,还说我出宫了,真是不要脸的谎话精。慕容悯,别相信她,我在心里呐喊了千遍。
“费敏,本王最后说一遍,你要是敢伤害枫儿,本王会杀了你。”
“慕容悯,你难道忘了要不是我……”
“哼,没有你,本王一样也有今日。”
我心里很是快意,就差拍手叫好,慕容悯这话说的太绝了。
脚步声从我头顶响过,难道他不来搜查,就这样走了。
我着急了,破开嗓子大喊,“慕容悯,慕容悯。”
这沙哑的声音小的完全没有穿透力,倒是把两个恶妇给吓坏了,赶忙过来按抓发狂嘶喊的我,使劲捂住我的嘴巴。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头和身体撞她们,尽力发出些响声。一个恶妇“哎呦”轻呼一声,被我撞翻了。只是她这一声也太小了,不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我发疯似得扑过去,狠狠咬住她的胳膊不松口,她凄厉的惨叫一声,另一只手揪住我的头发,向墙上猛磕。
脑袋一片天花乱坠,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呜呜,娘亲救我。”
“楚然,楚然,你快出来。”
“慕容悯……”
“妈,女儿对不起你。”
“拿着这个你就能找到枫儿。”
“不好意思,这帕子被我弄脏了。”
等我再次醒来,头痛欲裂,脑中循环往复的出现昏迷后的画面,那些零乱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响在耳边。
“枫儿,枫儿。”慕容悯扶我起身,眼里满是焦灼。
我捂着脑袋,痛苦不堪,很想问他怎么找到我的,但此时已经力不从心了。
“元福,快去传御医。”慕容悯扭头冲门外喊道。
“慕容悯,我头好痛。”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坐到床沿,一把搂住我,大手轻抚我的头发,“太医马上就来,太医马上就来。”他的声音隐隐颤抖,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抽泣道:“我想起了很多事。”
他捧住我的脸,漆黑的眸中痛楚清晰可见,“不要再想了,枫儿,我宁可你永远不要想起那些。”
我目光呆滞,兀自说道:“我想起我妈,楚然,小洁,原来我不是这个夏晚枫。”我捶打着脑袋,拼命回想,“可是我怎么会来这里,我真的不知道。”
慕容悯被我的这胡言乱语给吓住了,面上瞬间变白,手顿了片刻,迟疑的抚在我的额上,确认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此时,我头疼的完全失去理智,见他不相信我说的话,甚是恼怒,拍开他的手准备下床,却被他给按住了。
我瞪着他,“你放开我。”
“枫儿,别这样。”他乞求的望着我。
“不要再叫我枫儿了,我不是你要寻找的那个夏晚枫,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发疯了似地捶打着他。
“王爷,太医来了。”
“快点。”慕容悯抓住我的手,将我按倒在床上,紧紧按住不放。
太医翻开我的眼睑查看,又切了会脉,摸着山羊胡子,皱眉沉思了片刻,“王爷,这位姑娘像是中了毒。”
“什么毒?”慕容悯神色凝重。
“胭脂红。”
“胭脂红?”我和慕容悯异口同声道。
不是血咒么,怎么变成胭脂红了。
“你确定是胭脂红?”慕容悯问道。
“臣确定是胭脂红,太宗皇帝的许美人就中了此毒。”
“中此毒会怎么样?”慕容悯面色铁青,声音冷厉。
太医被慕容悯的样子吓住了,擦去额上的汗,吞吞吐吐道:“这……终身不孕。”
头痛折磨的我已经顾不上思考太医说的话,更无暇关心慕容悯的脸色,我使劲将头撞向枕头,以缓解疼痛。
“太医,先给她治头痛。”慕容悯冲太医急急喊道,然后按住我的头,不让我动弹。
太医慌乱的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扎在我的太阳穴、百会穴(注:此为作者自编),不扎还好,扎了更是疼的厉害,两眼一抹黑,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听到慕容悯惊惧的叫我名字。
昏迷期间总是被前尘往事缠住,不得而出,不知昏迷了多久,黑暗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他。”我顺着眼前的亮光,一直往前走,直到第一束白光射入我的眼睛,才悠悠转醒。
梦云大师含着慈悲的笑,“夏施主醒了。”
“谢谢大师又救了晚枫一次。”
“施主命相奇特,遇凶化吉,贫僧只是稍助一力而已,夏施主不必感谢。”
这句话貌似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现在想来,他说的命相奇特,指的是这个吧。
“大师,有些事情我想起来了。”望了眼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还有立在一边的黑色身影,心里一阵难过。
梦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如此甚好。”
“慕容悯,你可以出去一下么?”
“恩。”他面色沉静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屋门。
“晚枫有一事不明白?”
“施主请说。”
“当我还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夏晚枫时,因为流产加抑郁才昏迷不醒,那为何会穿越到梅妃的女儿身上,吴晚枫现在在哪?”
“施主可想起吴晚枫被夏之沐带到桃源的事么?”
我点头,“恩,那时候他跟我说以后就叫夏晚枫了,桃源就是我的家,至于我怎么到那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实在那之前,吴晚枫就已经死了,阿弥陀佛。”
我惊讶道:“什么,已经死了,那我是怎么穿越的。”
“夏之沐整整找了吴晚枫一夜,等找到她的时候,毒药已经噬骨血,无力回天。夏之沐铤而走险,把血咒施在吴晚枫身上,来以毒攻毒,没想到错算了一味药,她还是没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