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悯没有说话,只是看我。
我谄媚的冲他笑了笑,虽然这笑容有点恐怖,但我觉得他会理解的。“您现在是宰相了,能不能放了费彦锡?”
“不行。”他一口气回绝了。
我正要问为什么,他先我一步开口,“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更应该在边关历练,不然怎么入朝为仕。”
慕容悯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他看中费彦锡的才华,将来一定会得到重用。
过了一会,老鸨来敲门,说是郎中来了。
郎中背着药箱进来了,却不见慕容忻和茹烟。
问了郎中才知道,慕容忻见茹烟心情不好,拉着她出去散心了。我心里一喜,这是个好消息,今天的打没有白挨,突然感觉身上不是很疼了。
直到郎中诊脉,开药走后,我还在咧嘴傻笑。
“你觉得茹烟怎么样?”
“茹烟?”他疑惑道。
“就是刚才跟在慕容忻身后出去的那个茹烟。”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娶茹烟。”然后两眼放光,很八卦道:“我觉得慕容忻跟茹烟很挺配的。”
慕容悯很无语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冷冷说了句,“这种事你少管。”然后俯身将我抱起。
“你干嘛?”
“回去啊。”
慕容悯本是要带我回楚王府的,在我的坚持下,他妥协了,让车夫调头送我回了闲人居。
“你的车夫怎么知道闲人居?”他抱着我直接进了闲人居。
“五弟带我来过这里。”慕容悯很干脆的答道。
好你个慕容忻,我多次强调不准让慕容悯知道我住这里,你居然还偷偷带他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夜,慕容悯陪我坐到很晚才回去。走之前他说了一句,枫儿,一定要等我,保护好自己。
我不知道他说‘一定要等我’是何意,或许他也担心我毒发而死吧。
心惊肉疼的一个中秋过完后,我就足不出户的在闲人居养伤,偶尔慕容悯、慕容忻还有茹烟会来看我。当然,茹烟来看我的时候,慕容悯和慕容忻不在,他们像是说好了一般错开来探望。
这让我很是苦恼,最后让茹烟一连几天往我这儿跑,终于碰上了慕容忻。我拉着慕容悯出去,留下茹烟和慕容忻在闲人居。
至于他俩进展的如何,后来我问茹烟,她只说没有什么,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涓涓情意,我很高兴,这次作对了。茹烟是那种只会把感情藏在心里,不会主动去说的,所以这件事上还得要慕容忻主动。
天气渐渐转凉,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时不时会出现奇怪的幻觉,画面逼真到让我有种记忆恢复的错觉。更严重的是流鼻血的症状愈加频繁,以前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流鼻血或是呕血,可最近隔几天就会莫名流鼻血,受了风寒就会咳出血来。我怀疑是不是跟那次挨打有关,好再最近他们都很忙,很久没来闲人居。
屋内生起火盆,我靠在躺椅上,拿着书打盹。我极怕冷,还没入冬就让大娘在屋里放了几个火盆,身上一暖和我就犯困。
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以为是做梦呢,翻了个身继续睡。
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而且声音很大,不像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难道不是慕容悯他们,大娘认识慕容悯不会不给他们开门,那还会有谁。
出了正堂,大娘正站在门前,伸头从门缝里向外看。
“快开门。”外面有人叫道。
这声音绝对不是慕容悯他们的。
“谁啊?”我问道。
“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怎么会来这里,我心里很惊疑。
“何事?”
“太后有请这屋子的主人。”
费敏找我?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难道是跟踪慕容悯,绝对是。
我心里疑云重重,还是开了门。
门口站了十多名穿蓝衣戴黑帽,腰配刀的侍卫,为首的一名蓝衣侍卫向我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请问侍卫大哥太后传我有何事?”费敏为何想起我来了,难道是因为慕容悯?
蓝衣侍卫斜了我一眼,一副‘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的’表情,很是有礼貌道:“卑职不知,姑娘进宫便知道了。”
废话,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如果我说不去,那肯定由不得我,省些体力应对费敏吧,于是我乖乖的坐上了轿子。
这费敏还算是有良心的,用轿子抬我进宫总比五花大绑押我进宫有礼貌的多。
轿子晃晃悠悠进了晋阳宫,我的心也颠了一路,甚是不安。
侍卫把我带到了坤宁宫门外,蓝衣公公进殿禀报,片刻他开门让我进去,刚迈进门槛,我转头看向身后,外面只有几个侍卫经过,没有慕容悯的影子。宫门又重新关上,里面变得昏暗,让我有些不适应。
等看清殿内的陈设,及召我进宫的那位太后娘娘的具体位置,正要磕头跪拜,她已经挑珠帘,迈着娘娘的步子出来了。
“原来是你。”她看到我时显然也是一惊。
难道你请我进宫,还不知道是我么,我心里疑问道。
为了不让她挑毛病找茬,我双膝跪地,行一大礼,“晚枫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面前,“起来吧。”
“谢太后。”我起身继续低头,表现的很谦卑。
“原来如此,他怎么可能会是断袖呢。”她似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悲喜参杂,“他一直在骗我。”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他莫非是慕容悯,一会断袖,一会骗我的,到底啥意思,我实在想不通这两句有什么连系。
“夏晚枫,哀家不管你跟他过去怎么样,现在哀家命你马上离开他,滚的越远越好。”
听到费敏命令的语气,心里一团怒火,想起她跟慕容悯拥吻的画面,更是怒不可遏。
我霍然抬头,对上她冷冷的凤眼,挑衅的勾唇,“太后可否给我个离开的理由?”
“你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来麻烦,阻碍他的前途。”
给他带来麻烦,阻碍他的前途,想起过往的种种似乎是这样,我竟然无力反驳费敏的话,像走进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路。
可我是那么不甘心,不甘心把他拱手让给费敏。茹烟说,喜欢就去争取,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们在一起。
“怎么,想通了。”费敏讽刺的一笑,凤眸冷冷逼视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我知道她话中的警告意味,但还是面不改色,“想通了。”点头,无比冷静道:“我不会离开他。”
费敏见我突然改变话语,甚为恼怒,公鸡似的立刻炸了毛,幸好有点太后的修养,不然早扑上来啄我了。虚点着我鼻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心抖了抖,面上装得一副大义凌然,“慕容悯喜欢谁那是他的事,纵使你用太后的权利威胁我离开,那也无济于事。”
费敏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然后又紫变成青紫,短短的时间内变化了好几种颜色,比调色板还好看。最后,她冲着门怒吼,“来人。”
两名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来,看来费敏早已经埋伏好人,准备对付我了。
“带她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之后的几天,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受尽折磨。
那日在坤宁宫顶撞费敏,她一怒之下命侍卫押我到慎刑司,交给四个面狠手段毒辣的变态宫女,四个恶妇见我就像四头饿狼看见一只小绵羊,眼神露出残暴的快意,瞬间扑上来使劲浑身解数,辱骂、掐打、针扎,无所不用其极。我晕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晕过去,醒来已经身在不知是哪的黑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