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又会得来他一个冷眼,或者不打算打理自己,没想到他却回到了。“这以前是我一个故人的居所,我有时会来这里住几日。”
浅月点头,看了一眼这虽然简单,却明显是女子住的地方,以及屋里好闻的梅花香,扑棱着一双大眼,好奇的八卦到:“是女子吧?是你的爱人?”
对于这个女人如此直接而无礼的话,上官若离觉得自己竟然在渐渐适应了,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看了一眼她扑闪的大眼,又立即移开目光,他总觉得那双眼睛太过明亮,明亮到他有些不敢直视。“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吧,怎的这般放肆无礼,胆大妄为!”
浅月闻言,顿时笑出了声,她指着上官若离一脸正经的说教表情,“大哥,我这就叫做放肆无礼,胆大妄为了?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胆大妄为是什么样子吧!”
上官若离不接她的话,只微蹙了眉,心里想着:她的胆大妄为在他看来已经够稀少的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闲话,不过大多是浅月在胡天海地的乱侃,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套一套他的话,不过,他一般要么是不答话,要么就是被她唠叨的烦了,偶尔回答两句。多半情况下,浅月都是在场独角戏,但她却唱的甘之如饴。
算着时间到了,浅月和他打了声招呼,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的身影刚离开,几个人影便出现在了上官若离的面前。其中一人有些担忧到:“主子,这地方您不能再经常来了,已经有人察觉了。”听这沉稳的声音,正是梅城。
另一个黑衣蒙面,比梅城略高些的男子则好奇到:“主子,她连续来了两晚,咱们真的不打算查查她的底细么?万一她是那个人派来的,到时候可对您不利。”这正是梅桑。
“不会的。”梅波清冷的声音响起,否决了梅桑的推论:“那个人历来行事狠辣果决,从不会拖拖拉拉的。”那个人怎么会派一个跛着腿,虽蒙面,却也算是光明正大出现在主子面前的人。何况这女子行事夸张,虽有些江湖中人的豪放作风,但观她行为举止,却更像是被养娇了的大小姐。
梅波虽是女子,平日里冷面少语,但素来善于察言观色,极是聪明仔细,能从细微之处抓住重点,往往能给出独到的建议。
“但那女子武功高强,来历不明,虽目前未对主子造成威胁,咱们也得小心为上。”梅城素来是最沉稳的那一个,他看向一直不语的上官若离,问道:“主子,您看呢?”
上官若离起身,吩咐梅桑收了刚刚两人吃过的碗筷,下结论到:“近段时间本王会少来,但那一日是一定要来的。”但若是那人想对他不利,那一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梅城和梅波对视一眼,都从两人眼中看到了几分凝重,那一日,已经不远了。
第二日下午,浅月正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陪着雪儿和星儿两兄妹,四皇子府的人终于上了门。浅月禀过大夫人,得到她的首肯,派了管家大伯在一旁守着,就在正屋接见了四皇子派来的人。
来人正是仇天,和另外一个浅月未曾见过,打扮的有些妖娆,穿着鲜艳绿衣的俊俏公子。那公子从进屋对浅月行礼之后,一双放光的桃花眼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看的最多的,不外乎是她那双腿。
浅月身后的管家大伯和浅泽两人早就冷了脸色,就没见过这样失礼的人。管家连连咳嗽提醒了几声,那人却只当没看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倒是浅月,淡然的让他打量自己,见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浅月也转头向他看去,那目光似笑非笑,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微微的不屑,一眨不眨却又似是放光一般赤裸裸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毫不回避。
此时已经说不上谁的眼神更无礼放肆一些。
两人的眼光碰到一处,翁习先是有些惊奇,觉得这郡主当真是有些好玩,索性也就陪她玩起了对眼的游戏。他一双桃花眼也带着笑意看着她,渐渐的,却被她表面带笑,实则没有表情的冰冷眼光看的有些发虚。尤其浅月的眼睛大而深邃,在她刻意的掩饰下,谁也看不清楚她深不见底的眼里到底有些什么。
翁习被看的越发难受,竟觉得自己的背脊僵直发冷。除了自己主子的眼神冷厉到让自己害怕之外,这小郡主是第一个让他感到压抑的人。他一面感叹着这小郡主的确和主子是一对,都是让人从心底发颤的人,一面又觉得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了气势未免丢脸。正打算死撑到底,哪知对方却收回了目光,那种压抑的气势顿时消失,她淡笑着看向翁习,好奇到:“这位公子面生的紧,难道,”她的语气顿时冰冷,脸上笑意不见,“你就是凶手?”
眼看翁习瞪大了眼,浅月又冷冰冰的说道:“看公子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打扮如此前卫,举止也算过得去,怎么就能做出那样无耻下流的事?本郡主真是怀疑你的爹妈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他们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要爱护弱小,同情弱者,玉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公子你再没人要,再急切是否也该看看对象?”
“难道这年头长得可爱美丽也是错?我虽不知道公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但见你来认罪也穿着上好的一身狗皮,想必你是不缺钱的,既然如此,你憋不住了,大可以到那些地方去花钱找乐子,一个个技术娴熟,温言软语的伺候你,难道还不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强?”
翁习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浅月,嘴唇颤抖,眼里是不敢置信和惊天怒火,但可能是被气的不轻,平日里能说会到的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浅月面色冰冷,手一挥,痛心疾首到:“你不必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说你也是逼不得已的,当时或许你邪火旺盛,只得出此下策。好,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怪你,你只要再等玉茹两年,到时候,我定以姐妹之礼,将她风风光光名正言顺的嫁给你,如此既保全她的清白名声,又如了你喜爱美人的心愿。可你,你大不该——”
她无视翁习和他那身衣服差不多的颜色,以及即将哭出来的样子,厉声责问,“你做了苟且之事在先,担心别人发现你的无耻行径,竟然痛下杀手,就那么害了我无辜又可怜的丫头在后;你这禽兽,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当真是上对不起生养你的父母,下对不起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主子,更对不起我可怜的小丫头,你残害弱小,手段如此狠绝,当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典范,你说,你怎么还有脸来我侯府?你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回荡着浅月激昂愤恨的质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