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为何会如此问?”他藏了一个秘密,藏了百年之久,一个不能暴露的秘密,关于他成佛之前的一段过往,而他成佛之后却仍执着着的过往。夜墨则是这个秘密的牺牲者。
“那时我已有薄弱的意识。”从语言中可以肯定,夜墨和缘道大师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事,但这里没人也不会有人去追问什么,或许也没人会去追问这些。
突然夜墨就幻化出弓箭,开弓放箭也不过一瞬间的事,然后迅速的变化身形,改变攻击。看着那两个在用水斗争的人,一来一去都不相让,夜墨就算再修炼也没有眼前的人厉害,看着停在自己喉咙见的水剑,夜墨收回了攻击。没有看出什么伤心的,表情还是和原来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开始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依旧可以做你的圣僧,我依旧是个没有亲人记忆的人,那些被剥夺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不管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再多的都换不回曾经,你手下留情让我一命,那我们就互不想欠了。
夜墨仰躺在床上,缘道大师已经走了。我是和正常人不同的,我一直都知道这点。我进入至尊学院没有被抽取记忆,因为那时的我根本就还只是个未形成的胚胎,被缘道大师从某个人体内取出的胚胎。没有母体孕育的胚胎很难成型,我完全是靠水的力量生存下来的,或许就是我天生异能禀赋吧,还在胚胎时就有了薄弱的意识。也从金的口中得知过,第一次见到我时我还没有成形,然而我成形后却和一般的成年人一样大了。我本来该问自己是谁家的孩子的,但我没有家人的认知,在我有意识的时候他才是唯一出现的人。他的力量就算隐藏得很好,但出自他力量源泉的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我不想弄明白太多,不管他是为何将我取出,不管他为何要让至尊的人带走我,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也或许哪天我回亲自找上他求证。
深夜躺在床塌上,怎么都睡不着,脑中一再的出现今日大师所说的话,感情一事不可分隔,她爱了你便爱了,若不同又岂能同人同身,以命换命可,以命结束亦可。是说我必须爱上无痕,才有办法继续存活于世,否则我同样会魂归故里,所以千寻夜墨为何做这种事,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帮无痕,所以她用生命换我活下去。不止身体不是自己的,就连感情我也无法自己选择,要么生要么死?其实无痕很好,要爱上他并不是件难事,可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爱上他会很痛苦。说百了千寻夜墨在这其中也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她渴望待在无痕身边,利用我的灵魂。
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想危瞳还没去睡觉吧!
“危瞳,做人是否可以做到毫无私心,她对我有再造之恩,一直我也认为我该报恩,突然感觉好象她助我,只为把她的奢望强加在我身上。世事难料为何可以那么笃定呢?许久听不见危瞳的回答,但我觉得轻松不少,太多事憋在心里,有时候感觉自己快要被逼得喘不过气了,身上的重担一点一滴的加载上来,再强大的人也该有累的时候,有些话说出来还是会好受些的。一个人就不该让自己活得太累,现在我有那些信任我的人,我也该信任他们才是,跟他们说一些心里的话,或许也可以促进彼此的感情。
“王妃如何?”无痕在院子门口等着,见危瞳出来不清不淡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想探听小夜墨与师傅的关系,能让师傅替她找保护之人,并且将所创绝学传授于他二人,小夜墨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现在的小夜墨全身上下都是迷,他们当时离开并未走远,听不太清他们说话,但屋里的打斗声却听得很清楚,小夜墨会在师傅面前动手,一定事出有因,否则她不会想要将自身的力量使出。而不管原因如何她和师傅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还未睡着,桌上的饭菜也没有动过,心情不太好。”王妃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发一语,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异样,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失望的感觉,而王妃口中的她又是谁?
是的,无痕和裴鹰都知道,缘道大师收他们为徒是为了某一个人,在收徒之前他就说得明明白白,因为要护那个人安全,所以才将无相神功传授给他们,间接的也是在为那个人培训两个相公的人选。他们拜师多年从未见过他口中所说的人,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在意了。现在他突然现世找上他们,并且还助千寻夜墨清醒,不难猜出她就是他要护着的那个人。只是他们始终想不通,她拥有那样的能力何需他们二人保护?缘道大师,一个得道高僧,何以为了个千寻夜墨做到这个地步?
转眼时间已踏进了冬季,气候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慢慢的降低,大家也都穿上了棉服。初冬的第一场雪很快就降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纯白的雪花,地面很快的也都变成了一片纯白。然而在我欢喜的时候,又一个消息如着一夜堆成的雪花般传出——无痕要带兵出征。
无痕的眼睛好后,以前从他身上拿走的权势,一点一滴的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听说边关又快打仗了,我虽为妇道人家,但作为无痕王妃,这样的消息难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无痕乃战神,是战场上的战斗之神,所以派他去边关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然而皇上的用意也大家也都清楚。我仍能明白其中的放逐之意,权势回来不重用不行,而太重用等于毁太子一脉的威信,所以只好派去边关。看似把国家的安危交托给他,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战死沙场也就怪不得别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会明说而已。
至从无痕眼睛变好后,我发现王府多了很多事,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没有将无痕的眼睛治好,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些。从一开始的回权到现在的出征,从每日清闲到现在的忙碌无暇,日子似乎在朝不好的方向进展。别人看来这些或许没什么,毕竟无痕现在恢复了以前的风光,这般荣耀着实不为过,但夜墨却一直的担心着,风头正劲,会树敌是难免的,或许她并不应该认为治好无痕的眼睛是件好事。虽然他现在确实拥有了很多东西,但同时却也失去了以前生活的快乐。以前无论无痕有没有事,总会陪着爹娘用膳,之后才去做其他事,但现在他都没时间陪伴他们了,经常我听见娘在饭桌上叹息,虽然我没说什么,但我确实也觉得无痕在变化,变得有点不像我们之前认识的沧海无痕,更像没目盲前的样子了,冷峻看不出任何情感。
无论我们怎么想,怎么期盼,决定都不会有所改变,离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娘在私下找我倾诉过,说不希望无痕为朝廷做事,无痕看不见他们很伤心,也很心痛,但现在无痕变成这样他们并不喜欢,早年间他们就想过要告老还乡,过平凡的日子。由于发生了很多事便被耽搁了,到现在就算想,但要做到也是挺难的。以无痕现在的势力,皇上是不足为惧,而这次无痕要是离开了,无痕王府就跟菜板上的肉差不多。老王爷早年间虽是习武之人,可后来受了重伤,便已是一身武功尽废,剩下的能力也仅够自保而已。而在朝中之人能忠心的又有几个,老王爷受伤后不理朝事,以前的同好就各觅良主了。这也是我最讨厌的一点,官场人性薄凉,今日的好心,明日便会成毒药,人性如此的复杂不可靠,此番怕是要有所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