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熙顿时觉得血往上涌,每根汗毛眼都张开了口子,他的心狂跳不已,心率已经完全失常了,肾上腺素也急剧攀升。
白少熙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潜在的欲望被勾了起来,在胸膛里翻腾,不,是在全身,在每份汗毛里,每根神经里。他忍不住把嘴靠了上去。
“轰——”白少熙的头上想起了一声炸雷。
“白少熙,你这个色狼!”一个声音响起来,好像是三月。
白少熙打了个激灵,他一把推开丽莎,晃了晃脑袋,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
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
“丽莎,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晕了!”说完,白少熙夺门而出,只留下一脸迷茫和失望的丽莎。
白少熙觉得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第二天,白少熙提出要回去,反正工作已经完成了,丽莎本来还想再留一天,昨天只差一步就成功了,可白少熙这个家伙却在关键时候莫名其妙的退却了,不行,她要再想办法,可是,白少熙执意要走,丽莎没办法,只好同意。
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他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打开门口墙上的壁灯,一片昏黄的光晕照亮了他的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三月应该已经睡了。
白少熙在门口换上拖鞋,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厅,当他走到客厅里时,他呆住了。
白少熙呆了一会儿,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周围有一股潮湿的很重的气流压迫着他,他想叫醒她,但又不想让她醒过来,他的眼睛无法离开她的身体。他慢慢地蹲下,很小心的把她下垂的胳膊放在被子里,好让她觉得舒服些。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和平静的起伏的胸膛,有规律的一鼓一鼓的,和那晚丽莎身上的香气不同,这里面满是青春的香气,仿佛在向他发出呼唤。昏暗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那么平静,但眉头却锁着,她有什么心事吧?就连睡觉也不能放下,她是在想自己吗?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她心里是不是觉得空落?
想到这里,白少熙忽然有些激动,他觉得那散发着微微的沐浴露的香气的身体像一只温柔的小手一样揽住了他的脖子,他看到它向他摆着,把他引向那张红嘟嘟肉呼呼的花瓣一般的嘴唇上,他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他的心怦怦的跳着,快要跳出来了,他努力地控制着,不要让它的跳声惊醒了她。
他低下头,距离那朵小花瓣越来越近了,它是那样湿润,饱满,他轻轻地挨了上去,刹那间一股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全身的血液忽然疯狂的流动了起来,全身都变得异常燥热。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很快的轻轻的离开了那朵小花瓣,在没有惊醒她之前。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轻浮好色的人,如果她突然醒来来,会怎么做?她一定会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就像那次在公交车上一样,还会给自己一个耳光吧,那自己这么久以来付出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走进卧室把行李放好,接着又去开她房间的门,沙发上怎么能睡人呢?这样的睡姿到了早上身体肯定不舒服,他想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好好地睡,但是拧了几下却没打开,原来是门在里面拍住了,一定是要是找不着了,怪不得她睡在了沙发上。
他跑到卧室去找备用钥匙,钥匙在柜子上的小盒子里,他伸着手去摸索盒子,忽然听到客厅里一声尖叫。
“——寻找当年的伙伴。”米万峰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念着报纸上的标题。米兰和她妈妈都在厨房收拾,客厅里只有米万峰和欧宁。米万峰已经完全把欧宁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今天这顿饭,就是他让米兰约欧宁来的。欧宁对这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可是上次他听米兰说爸爸来向米万峰借车去西河村,但是之后又否定了这件事,他向三月求证,看来三月应该没有看错,那么米万峰在隐瞒什么呢?他想当面问问,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反正西河村那边也没什么线索。
“米叔叔,您喝水。”欧宁端过来一杯信阳毛尖,这是米万峰最喜欢喝的茶。
“嗯,你也喝。”米万峰放下报纸。
“寻人启事吗?”欧宁隔着一张小茶几看着报纸问。
“是啊,当年到北疆下乡的知青,如今想寻找当年在一起的伙伴。”
欧宁皱了一下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米叔叔,您能跟我讲讲当年我爸爸和您下乡的事吗?”
“我们?”米万峰笑笑,“有什么可讲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反正现在也没事,您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对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情很感兴趣呢。”
“是吗?我们家兰兰可是最烦我讲当年那些事了,一提起那些事,她就说我在上忆苦课。”
“谁又上忆苦课了?是不是你呀,爸爸?”米兰从厨房里过来,撅着嘴问米万峰。
米万峰笑笑。
“别听我爸爸的,他就爱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什么当年下乡时,连吃的都没有,就是野菜和玉米面,有的地方还饿死人,有一次夜里在山沟里走,差点儿给狼吃了。”
“可是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欧宁笑着说。
“好,你不爱听,我就讲给欧宁听,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你们这代人呀,就是生活的太好了。”
尖叫声是三月发出来的,在深夜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很是惊悚,就像一道锋利的刀子急速的划破了光滑的幕布,白少熙愣了一秒钟,迅速冲了出去,装着钥匙的盒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客厅里,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正面对着三月站着,昏黄的光线投过来,她的脸上一片暗色的阴影,眼睛瞪得很大,显得十分诡异,三月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粉色的毛巾被子掉在了地上,她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嘴巴张的大大的,除了发出那一声惊叫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只手抓着沙发靠背,和长头发女人眼对眼的看着,长头发的女人一只手按在三月的肩膀上,眼睛瞪着三月,闪着凶光。
白少熙冲了出来,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长头发的女人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你是谁?要干什么?”还好,白少熙愣了一下后,高声喊道。
长头发女人吃了一惊,但她反应很快,迅速丢开三月,转身跑过去,拉开门冲了出去。
白少熙跳过沙发,追出门外,但长头发女人行动十分迅速,很快下了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白少熙冲到楼道口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
白少熙想起了三月,他不放心,赶快转过身,向楼上跑去,噔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着,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