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整了整衣装说道:“那你是何人?”
“我乃倚月楼宁采女,打扰了您赏莲的兴致,还请宽恕。”她微微倾下身子。皇上撩开曼纱好不一个雅静娴熟之女子,他情不自禁拉着她的手,“那仙子一定是和朕一样追寻采女的琴声而来。”……
皇上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入昭阳殿,甚是喜悦。皇后出来迎驾,行了礼,双双入了宝座。皇后笑道:“皇上这样欢喜想必昨夜见着那莲花仙子了。”皇上凑到皇后的耳朵笑道:“非仙子却可堪称仙子。”
皇后抿了嘴:“那皇上可要给仙子一个什么名分?”
皇上说道:“此女非一般女子,不可小觑,封正二品,‘昭媛’!赐‘馨’。馨,香之远闻者也,宁昭媛身有奇香,淡雅清香,沁人心脾;其德足以昭其馨香,故可堪称‘馨昭媛’!”皇上陶醉其中,自言自语说了好半天。
皇后附和着笑道:“馨昭媛确实是个可人儿,昨夜侍寝今一大早就来臣妾宫中谢恩,臣妾见着也是喜欢的很,自当下去好生办。”
王贵妃闭着眼睛坐在床榻上,宝鹂默不作声,小心翼翼的给她扇风,王贵妃心神不定,心中郁郁不安,嘴巴都变了形。“皇后这只老狐狸居然跟本宫来一个调虎离山,那蹄子天生就跟本宫相克,当年本宫得宠还得从美人熬起,她倒好一来就是昭媛,还赐了号,当真天生就是个狐狸妖孽!祸害人间!”
宝鹂见她这副神态定是气愤之极,只顾着低着头扇风,却没看清楚风微微吹到了王贵妃额上的发丝,在她额前不停的荡来荡去,搅的她更加心烦,她一把将宝鹂推倒在地,扔过去一个靠枕砸在宝鹂身上,“没用的东西。”
宝鹂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求饶:“娘娘饶命,娘娘身为贵妃,馨昭媛再怎么样也没法跟娘娘想比呀!况且来日方长,有得宠也有失宠的时候。”
贵妃平和了一些,可也还是郁气难疏。“去,把往日的人参汤再赏给那蹄子,记得多呈两碗,今非昔比了,她那有的是好东西,本宫担心她现在挑食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宝鹂赶紧的退了下去,拿上汤。
馨昭媛刚入倚月楼,就有两排奴婢候着门前,欢喜的行礼恭贺:“恭喜娘娘昨夜承蒙圣恩!”她缓缓走进倚月楼,要不是静林站在殿前,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这哪里还是自己的倚月楼,静林将她扶进殿。馨昭媛说道:“静林,这怎么成这样了。”
静林扶着她走进床榻,有两个小宫女手捧花篮,撒下篮子里的花瓣,跪了下去,静林让她在床榻上坐了坐,说道:“按舍利国的传统,凡是宫中主子头次承宠,便会赏赐这‘天女散花,百子千孙’床,凡是坐过这床便得菩萨恩赐早得贵子呢。”
馨昭媛摸摸被子里的葵花子抿着嘴笑了,“这倚月楼怎的才一夜功夫就变成这样了?本宫还差点以为走错了。”
“娘娘有所不知,内务府那些人耳根子尖的很,昨夜听说是小主承宠,天不亮就派了好些人手来,趁娘娘去了昭阳殿给皇后娘娘谢恩,一会功夫就将这院子的杂草给拔了,屋里也换上了好些东西,这桌凳、屏风、长案都是新的,一会还有东西要送来,堆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是今早各宫主子送的,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外边的奴婢都是新添来伺候娘娘的,还说娘娘若是不喜欢便重新挑了来。”这是静林进宫一来头次这般高兴。
馨昭媛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八妹呢,快去请了她来?我有话对她说。”说起八妹她的语气充满着感激。
静林笑着差了人去请。馨昭媛坐在大厅内,各宫派人送来的礼品叫人应接不暇。
刚到那御花园,小宫女就叫住了八妹,“八姐姐可是要往哪里去?馨主子差奴婢来请你过去。”八妹见她眉目清秀,看起来一副机灵模样,不像是个会算计的小丫头,便笑着说:“妹妹是倚月楼新来的小宫女?叫什么名字,我们未见过面,你怎认得我?”
“姐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自然身份和穿着与其他姐妹不同,况且宫中的婢女们都在议论姐姐,对姐姐好生仰慕,紫彤对姐姐更是早有耳闻,整个宫中经常戴着面纱的也只有八姐姐了不是。”那小宫女笑着说,走的与八妹很近,很是亲近,二人说说笑笑便到了倚月楼。
只见宝鹂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呈上汤,馨昭媛坐在大圆木桌子旁,静林在一旁说道:“馨主子,现下有些累,你先放下便是,为何一定要主子喝了才走?”
宝鹂说道:“这是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奴婢怎敢怠慢,娘娘可是一直关心着馨主子的,馨主子这会承蒙圣恩怎就不领娘娘的情了,莫不是当真看不起娘娘的心里了?”一脸的轻视。
那紫彤小声嘀咕着说道:“什么人竟敢跟主子这样说话?”
馨昭媛有些为难又有些不悦,八妹走上前去,行了礼,笑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给小主送些东西。”静林接过八妹手中的花雕匣子。
八妹看着宝鹂说道:“常听说贵妃主子与馨主子一同入宫,素日也是来往最多,情谊自然也深,今天又送这样好的东西,馨主子还是快些喝了吧,这宝鹂定是要赶着回去回禀不是?”她端起宝鹂手中的汤递到馨昭媛手中,馨昭媛见她向自己使眼色,便也就喝下来,宝鹂看着嘴角露出了笑意,便跪安退了下去。
馨昭媛一下坐到凳子上,背也直不起来,“她就这样容不得我,竟这般刻不容缓想要对付我!”静林擦擦眼泪。
八妹叫了所有外人出去,说道:“主子,受委屈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先忍着,奴婢有一些补元神的药,主子先吃着。”
“我明白,新宠本就是这后宫的议论话题,若今天揭发了她,便人人都以为我恃宠而骄,况且是王贵妃宫中的人,到头来顶多就是赐死一个熬汤的宫女,皇上也一定会以为我心胸狭窄。”馨昭媛果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摸了摸脸上的泪痕。
八妹安抚道:“来日方长,主子看开些自然是好的。对了,奴婢来时遇见一个小宫女——紫彤,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她背景清白,看着也机灵,娘娘可先留在身边试着用,奴婢见着可靠。如今娘娘身边的人一定是要可靠的人。”
“你倒是事事为我想得周全。”馨昭媛捂着八妹的手。
八妹听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一直称“我”,这让八妹受宠若惊,跪了下来,“还请主子对八妹不要格外以礼相待,免得因八妹乱了规矩,落人口实,娘娘对八妹的情放在心中便好。”
馨昭媛赶紧说道:“是本宫一时疏忽了,八妹快起来,以后本宫当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曦儿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八妹捧着瓷盆中的莲花正想的出神,曦儿说道:“姐姐不知,你这几天老是不见人,逸王找了你好多次,可曦儿不明白,见着了怎么就是为了送两朵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