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几个资深一点的业务,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会管你的死活?
“成玉姐怎么办呐?你快点儿跟客户说一下,看能不能……”
“先别说话!”成玉伸出手阻止她,“你先别说,让我静一静!”业务部的两个领导都不在,最近的订单审核都是通过萧天亮的,可把颜色开错了终归还是自己的错,审核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事事兼具,况且他只是代办审核。
“我出去一下,你先稳住!”她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明显的颤抖。
萧天亮听完成玉的报告,脸色也显得凝重起来。广州玉笛是公司的大客户,每一季的单色订单都会过万,如果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不只是成玉,连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萧副理,怎么办?”
萧天亮看着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如今竟是一副瑟瑟发抖如临大敌似的恐慌,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惜。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女子,遇到难题也想找个依靠。他很庆幸万丙杰和章志彬都不在,可以让自己成为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我先看一下系统,我记得最近有好几个上万米的订单!”他点开系统,拉动滚条上下查看着每个订单的布种颜色数量交期,最后定格在两个订单上。
“卢和平的这个一万两千米的订单,哦,不行,这个现在已经进染缸了,而且布种规格差的太远。”他看了一眼成玉,“别急,我再看看别的!”
“咦,许琼的订单跟你是一个布种,平染压光涂银胶,数量是一万一千五百米,工序进行到,估计晚上就能进缸。”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成玉紧张地看着他,生怕发出任何声音扰乱了他的思绪。
萧天亮拨通了桌上的座机,不一会儿许琼就一脸茫然地进了副理办公室。
“成玉干嘛呢?萧副理训话呢?”她嘻嘻哈哈地看着两个人,“怎么了?副理找我有事吗?”
“许姐请坐!”萧天亮非常绅士地为她指座,“坐下再说!”
“哦算了算了!”她连连摆手,“还是你们先说吧,我这心里还悬着呢,啥事啊?”
“许姐,救命!”成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看得许琼和萧天亮都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许姐,成玉有一个一万米的订单下错颜色了!”
“那赶紧改啊,等进了染缸就麻烦了!”
“已经染完了!”
“啊?”许琼大张着嘴,“是玉笛的单?”
成玉点点头,“是!”
“现在就是想求你救命。你有个一万一千米的单跟成玉的布种一样,还没有进缸。”萧天亮紧张地看着许琼。
许琼单手环胸,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让我想想,成玉你的是什么加工?”
“黑色平染压光涂银超拨水!”
“颜色一样,但我的不用超拨水,目前这个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是羽绒服面料,做了超拨水只能让衣服更具有功能性,对客户来说是没有损失的。你有没有确定过出缸最终的数量?”
成玉拿起桌上的电话迅速拨给小宋,“小宋,告诉我最终入库数量!”
“许姐,一万零五百米!”成玉放下电话。
“等等我,等等我啊!”许琼朝外走去,突然又停下,“就算可以,这个超拨水的加工费客户也不会掏的!
“没关系了,只要这一万米顺利出货,其它的我来搞定!”萧天亮拍着胸脯保证。
成玉和萧天亮在极其紧张地情绪中等待了十几分钟,许琼扭着脖子进了屋,“哎呀,真累!”
“怎么样了?”两个人同时问出声。
许琼狡黠地一笑,“搞定!”
“真的?客户怎么说?”成玉抓住许琼的手,“快告诉我许姐!”
“白送给他们一个超拨水的加工,他还能怎么说?狂笑十分钟啊!”
“太好了!”成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要他们同意出货,就算狂笑一个小时我也认了!你们知道的,碰上一些龟毛的客户,白送他们都会挑你的刺!如果你的客户就是不要做超拨水加工,那我们也没办法!”
“是啊!本来他们的羽绒服属于中下档次的,这样一来,不管成衣加不加钱他们都是划算的!不过,我那批布的数量比你的稍多一些,如果在正常的超短交范围内,成品不管是多少你都要接受的!这就要看你怎么跟客户沟通了,如果有库存可要算你的哦!还有,染厂那边就要看萧副理的了!”
“谢谢你许姐!”
“赶紧跟萧副理商量一下吧,我回去了!”
萧天亮轻快地挑了下眉头,抓起桌上的手机,“走,我陪你去染厂找老林,他欠我好几顿饭的,这个人情他不敢不给!”
成玉跟在这个男人身后,胸中突然涌出一份安逸。就在半年前,她还和石晓蕾讨论过他到底有没有安全感,安全感到底是什么?是让你强烈地感觉到他对你的爱和在乎程度,还是在紧要关头处事不惊地一种生活态度,这一刻,她也迷茫了。
但这仅限于她对安全感这个词的深入思考,无关乎爱与不爱。
石晓蕾跟陈玉杰并肩走出公司大楼,不明情况地陈玉杰还在一厢情愿地进行着他所谓的追女计划,吃饭逛街逐渐确定关系。石晓蕾忐忑不安地扫过从身边经过的同事,她们的脸上都露出‘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好像自己跟陈玉杰已经成了似的。还好兜里的手里适时地想起来,“喂?”
“石晓蕾,我命令你马上停止前进!”
“辛,ALAN,什么事啊?”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脚下的步子已经停下来。
“我跟你说过,不准跟FRANK走的太近,你这是明知故犯啊!”
“你在哪儿啊?”她压低声音,四下瞄了一圈。
“我在车里,赶紧上车!”辛伟平挂掉电话,摇下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地两人。
石晓蕾朝车子的方向望了一眼,非常抱歉地跟陈玉杰说:“FRANK,不好意思,我跟ALAN有事出去,你自己去吃饭吧!”
陈玉杰一脸懵懂,看了看辛伟平,又看了看石晓蕾,“你跟ALAN,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石晓蕾红着脸,“FRANK,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走了!”
陈玉杰呆在原地,看着渐渐走远的车子,“什么情况?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辛伟平一路上紧抿着嘴唇,车里的气氛也诡异地吓人。石晓蕾绕绕头皮,又舔舔嘴巴,不时地变换一下姿势。
“你怎么跟我姐家里的小狗似的,身上长虱子了?”
“辛老师,你生气了?”她停止一切小动作,这些小动作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才做的。
“我看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还是很干脆的,怎么到了FRANK这里,就不忍心了?”
“不是的,他又没跟我表示什么,我也不好直接拒绝他!”
“他还要怎么表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难道非要等到人家把她摁倒床上才算表示吗?
石晓蕾不快地把头扭开,“反正在你心目中,我既没有良心,也没有脑子,那你干脆不要理我好了!”
辛伟平扫了她一眼,“想吃什么?”
“每次都来这一套,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还真不算个大人!”
“那你跟我那什么,岂不是,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