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过无奈之下的肖楠会缴械投降,只是,这个玄王妃才进去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他就改变初衷,实在是叫人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反观拓拔玄,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脸的风轻云淡。
肖楠已经跪地施礼:“罪民肖楠见过两位王爷。”
“还知道自己是罪民,有点自知之明。”拓拔萧冷冷的开口,眸光不善。
“肖楠执迷不悟,与天朝为敌,当然罪不可赦。”肖楠一字一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不卑不亢,那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俯首认罪的人。
“既然知罪,那么也就要理所当然的领罪,来人,先把这个乱臣贼子乱棍打死,其他人一概押解回燕都,听候父皇发落。”拓拔萧道。
肖楠身后的随从一阵蠢蠢欲动,可是他本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不惊不恼不惧。
湘王身边的人一窝蜂的就要上前钳制住肖楠。
谁也想不到的是,久久却蓦的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昂起了头,望向湘王:“我答应过肖楠,不会害他性命。”
拓拔萧冷冷一笑:“玄王妃还真是不自量力,凭你,有资格做这样的决定么?”
望了望无动于衷,置身事外一般的拓拔玄,久久不由得紧皱起了双眉:“肖楠既然已经归降,我们就不应该再为难他,否则会给天下人取笑,说我们没有容人之量,也让更多的有心归附之人寒了心。”
“哈哈,可是我怎么总觉得王妃像是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呢,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就能把他劝服呢?”
“王爷这话说的多有不妥,其实,我只是应诺了他保一寨人安然无恙,肖寨主是个识时务的,也自然就同意归附了。”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不过不管怎样,肖楠他之前曾经伤了我十万弟兄的性命,今天一定要先取了他的人头下来。”
久久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我既然已经承诺于人,就绝不会食言,想要动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拓拔萧冷笑着,愈加的言辞不善,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久久:“你这样做,让我甚至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才会如此窜通一气。”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想要对肖楠动手的人踌躇这不敢伸手,虽然是各位其主,可是堂堂的选玄王妃也不是他们敢开罪的,而且他们更加忌惮的是拓拔玄。
湘王已经有点怒不可遏了,脸色异常的难看。
久久一只手叉着腰,凌厉的眸光无所畏惧的望着拓拔萧:“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却不是可以乱说的,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的吧。”
“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乱棍打死。”拓拔萧气急,咬牙切齿的吩咐自己的手下。
他的几个随身侍从得了命令,绕过久久,挥剑就要企图对肖楠动手。
久久身子一倾,一只抬起的右手上顷刻间鲜血淋漓:“湘王殿下,你,竟然敢指使人对我动手,太过分了。”
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几乎让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肖楠愕然的捧起久久的一只胳膊,浅粉色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一脸的忧色:“王妃您没事吧。”
“是什么人胆敢对本王的王妃无礼。”一直如同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的拓拔玄冷冷的开口,语气里透出了一股子凌厉的杀气。
没有人出声,场面一时死一样的静寂。
“皇兄还真是很给我面子呢。不过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她一个女人,不知道轻重,您好歹也是兄长,多少担待一下,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么?”
被扣了屎盔子的湘王拓拔萧,一张脸黑一阵白一阵:“皇弟言重了,应该只是个误会吧,我只是叫人处置肖楠,可没有要对王妃不利的意思。”
“皇兄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难不曾是我自己伤了自己的,那么,你的侍卫剑上的血是哪里来的?”久久冷笑着开口。
那个被指点到的侍卫此时才留意到自己的剑,上面新鲜的血痕让他一下子惨白了一张脸,不由自主的跪下身去:“小的不敢,小的真的没有伤到王妃的啊。”
拓拔玄望向湘王:“皇兄的手下还真是厉害呢,睁着眼睛也可以说瞎话,难道说您也以为是小九她自己弄伤了自己么?”
拓拔萧叹了口气,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玄王妃了,今天自己这个跟头是栽定了。
“想必是他一时失手,才伤到了王妃,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以下犯上的不是,皇弟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拓拔萧无奈的放低了姿态。
那个侍卫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他实在有点割舍不得。
“皇兄还真是善于大事化小,我也觉得他不见得就是真凶,那几个人像是都有嫌疑。”拓拔玄依旧一副不依不饶。
“皇弟这么说就有点夸张了些吧。”拓拔萧当然辩驳。
这时,久久却紧皱起了眉头,一面咬牙切齿:“王爷,好很辣的手段,剑上竟然有毒!”
这句话让所有人瞬间变色,拓拔玄匆忙到了久久身前,看她的伤势,的确,伤口周围已经暗黑一片。
他腾的一下起身:“皇兄,我相信你绝不会是幕后的主使,但是这几个人,一定大有来头,心怀不轨,无论怎样,我一定要彻查这件事。”
有几个军医急匆匆赶过来,探看久久的伤势,回话道:“王妃娘娘的确是中了毒,而且这种毒很难解,属下等都有些个力不从心,只能等回了燕都再处理了。”
久久恨恨的:“这几个人,一个也别想活,刚刚只有他们在我身边,不是他们下的手还会是谁,军医再去验看一下他们的剑,是不是带了毒的。”
不出所料的,那几个人的剑上无一例外的都染了毒。
拓拔玄冷冷的道:“事到如今,皇兄是不是还要继续包庇他们啊?”
拓拔萧干咳了一声,垂头想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皇弟还要照顾王妃,这件事还是交由我处理吧,至于青龙寨的人,皇弟负责押运就好。”
久久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为兄先行一步。”拓拔萧眼色不善的瞥了久久一眼,吩咐手下人:“把这几个企图谋害玄王妃的嫌犯给我看押起来,即刻启程。”
宽敞的马车里,久久严实的裹着棉被昏昏欲睡。
拓拔玄漫不经心的翻看一本兵书,一面望她:“都已经睡了一天了,还睡,难道你是属猪的么?”
懒洋洋的望他一眼,久久懒洋洋的开口:“就会说风凉话,中了那种毒伤脑神经的,都这样。”
她的脸色潮红一片,说话也很没底气。
拓拔玄愣愣的望着她,半晌才终于开口:“难道你是真的中了毒,我还以为你又使得什么小伎俩。”
翻了个身,久久咕哝着:“弄虚作假瞒得过别人,可是怎么能骗过御医,你当我是大罗神仙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