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也就是早先和顾靖庭偶遇,然后顺便坐了一下顺风车的女人……黄虞儿。
这几年黄虞儿的父亲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房地产,珠宝首饰,酒店都参了一脚,黄虞儿因着长相清纯,帮着家里的企业拍了几支珠宝的广告,在业界小有口碑。
凭借家里的力量,便不用担心任何潜规则,这也是母亲比较看好她的原因。
顾靖庭沉默了两秒,淡淡蹙眉。
母亲的那点心思他并不是不了解。
合着是要结婚的,所以也并不反感母亲的屡次安排。
手机里端传来父亲间或的几声咳嗽……
顾靖庭唇边勾上冷笑:这戏做得真足。
其实不需要父亲假装生病,就是上官静一句话,他也会替父去参加晚会的。
这种应酬,早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不是么?
“好的,妈,你放心,晚会开始之前,我定会赶到!”
“好好,叫上虞儿做你的女伴吧!”上官静特意提醒到。
“恩!”顾靖庭淡淡应声。
“帮我约黄虞儿吧!”他对助理吩咐着。
顾靖庭慵懒的靠在车身后座的椅背上,连声音都是透着疲惫的。
“好的,顾总!”
几分钟后,听筒里传来女人尽力隐忍却还是透着兴奋的声音。
顾靖庭觉得头疼。
想过要去将就,却发现将就如此之难。
捏了捏发疼的眉心,脑海里无端的想起某个人。
那张被他藏在枕头下很久很久的发黄的照片,今天突然发现,由于照片的纸质不是特别好,已经呈现了快要发霉的迹象。
连照片都要发霉腐烂了,照片上的人却依然停在他的心里。
好似从不曾离去。
半个小时之后,黄虞儿已经打扮得当的在约定地点等着顾靖庭。
美丽动人,亭亭玉立。
整个让人眼前一亮的造型,顾靖庭仅在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目光没有过多的流连。
黄虞儿见到他的到来,脸上淡淡得体的笑。
“靖庭,你来了,晚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自主的挽着了顾靖庭的胳膊。
黄虞儿本身就生得高挑,如今穿了一双十四厘米的水晶高跟鞋,站在顾靖庭身边,完全一副璧人形象。
衣裳碧影,觥筹交错,大厅金碧辉煌的摆设和白炽的镁光灯打在没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绚烂而美丽的。
这是一副属于上流社会的交流会,北城的达官显贵,名媛之流全都汇聚在一起。
一个圈子,彼此都认识。
顾靖庭的到来引起一阵轰动。
不仅是顾氏名声的响亮,顾靖庭的商场上的地位,就是顾靖庭的完美颜值和清贵气场往门口一站,刷刷刷的一众眼光便靠了过来。
“那不是顾氏总裁吗?天啦,他怎么也来了?”
“还是和黄虞儿在一起……”
“和黄氏千金一起来,如此亲密,想必二人是在一起了,才会这么高调亮相。”
“那也不一定,谁不知道顾公子风流,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高调亮相了,哪一次还低调了不成?”
“那倒是……”
顾靖庭和黄虞儿还没有走进来,便有人纷纷议论两人的关系。
没有想过再见到她。
一身鹅黄色的群穿在她并不胖的身上,裙身不长不短,刚刚到膝盖,散开,像是公主裙一样,以前长长的头发如今也被高高的挽起,头发上一点碎钻,亮亮的,衬得她的肤色更亮了。
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她,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隔了大半个地球,并且断了四五年的联系。
但事实也是见面了。
那一瞬间,顾靖庭竟然不自觉的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心脏的弦被拉得紧紧的,甚至连血液好像都不会流动了。
那安静坐在那里,品着红酒的女人。
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女人。
褚夏衣。
时隔多年,他哪怕是忘记了她的眉她的眼,但那股一遇到她便会血液上涌某个地方叫嚣的感觉,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靖庭,我爸爸在那边,看着我们呢,陪我过去敬杯酒好不好?”
“靖庭……”
黄虞儿连着叫了他两声,顾靖庭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
第一次,他失态了。
黄虞儿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过去,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现异样。
“恩!”顾靖庭应声,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到了黄老的面前。
敬酒。
周围有一些黄老的朋友,对于令千金和顾氏总裁在一起说着一些客套的话。
顾靖庭一一笑着回复。
整个晚上,他都和黄虞儿牵手在一起。
有的时候牵着手,有时候是揽着黄虞儿的腰。
光线暧昧,黄虞儿几度往他的身上靠,顾靖庭也不推开。
单手举起一杯红酒,递到薄唇边,淡淡抿了一口,低头,朝着身边黄虞儿的口中渡过去。
美酒香醇,却哪里抵得上顾靖庭微醉的气息,甚至比美酒还要让她陶醉。
黄虞儿只觉得全身瘫软。
相识这么久,顾靖庭这个男人何曾对她如此热情过。
渡完了口中的酒,顾靖庭目光斜视,朝他料想中的地方看过去。
空空荡荡。
已经坐了另外一个男人。
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僵住。
她走了。
仿若一场梦一样,突然出现,突然又消失了。
无数次的梦境,在真实生活中上演。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不是梦,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否真的看到了她,还是眼睛出错了。
猛然推开了还粘在他身上的黄虞儿。
长腿迈开,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褚夏衣刚才坐过的地方走去,问道:“刚刚坐在这里的,是不是一位穿黄色裙子的女人?”
那么低沉透着性感的声音自上而下洒下来,还坐着翻看杂志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来。
脸上是兴奋的神色,叫道:“顾总?”
顾靖庭沉着声音,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得到的却是对方茫然的摇头:“我才刚来,没注意之前是谁坐在这里。”
顾靖庭眉头紧皱,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
他是疯了,才不会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冲过去,拉着她质问,当年为什么要走?
像从前每次一样,只要她离开,他永远找不到她。
接下来的晚会环节,顾靖庭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口中喝的是红酒,却是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来过。
心里,满满的被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塞住。
如塞满了一团棉花,他扯住棉花丝想要将棉花扯出来,却是无能为力,越扯越多。
到最后,他就是这样被一堆一堆的棉花塞满。
心里,仿佛不能了呼吸。
女洗手间内。
褚夏衣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刚才走得急,撞到一个人身上,耳朵上的耳环被撞掉了一只。
她不敢回去捡。
镜子中的她,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失态。
舒小夜出了事,哥哥走不开,她便是替哥哥来参加这个晚宴。
想着北城这么大,不至于会碰上他。
却是偏偏碰上了。
其实,自顾靖庭走进来的那一刻,她便看到他了。
那么多人的议论,那么多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甚至白炽的镁光灯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黄老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女儿和这个高贵如斯的男人在一起了,在晚宴上甚至是大肆的宣扬,顾靖庭是他心目中的准女婿人选,顾母也很喜欢他的女儿。
看,世界就是这么可笑。
你不想碰上的偏偏碰上了,时隔那么多年。
连催眠都没有用。
只要那个人一出现,以前所有坚固起来的铜墙铁壁全都瓦解,他依旧是牵扯着她的心房。
褚夏衣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疲惫。
夜,本来就是深了,加上晚宴上喝了很多的酒。
她差不多六年没有在北城待过了,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如今认识她的人更少。
没有人跟她搭话,她安静的坐在角落喝着红酒。
落得清静。
只是一杯一杯的红酒,她当做了果汁在喝着,如今,一双清亮的眸子里,依然是染上了醉意。
不愿承认,她是为了他的举动,而喝醉了酒。
褚家安排的司机来接她。
褚夏衣从大厅的偏门出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晚宴的主人告别。
是来不及,还是不敢,只有她自己知道。
或许不是不敢,而是,她还没有做好如何面对那个男人的准备。
回去的时候,家里人已经睡下了。
黑灯瞎火的。
哥哥还没有回来。
不用打电话也知道是和舒小夜在一起,想起闺蜜舒小夜,她心里落了安心。
很早以前就知道哥哥喜欢她,她对哥哥也有意思。
只是碍于表达,都未曾开口。
好在峰回路转,还是寻到了彼此。一种守得花开见月明的感动。
没有开灯,靠在墙上……
褚夏衣慢慢的跌落下来。
可是自己呢?
自己,是否真的饿找到了幸福了。
她在妈妈的墓前,说好了要嫁给乔慕川。而乔慕川,也在准备着他们两的婚礼。
脸上时常荡漾着笑意,她打趣乔慕川:“现在还是冬天呢,你那脸上的笑好像不太符合季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