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吐得尽兴,萧衡便又赏了苏以澈的膝盖两块碎银,扑通一声,苏以澈不出意外地摔倒在地。
至于楚沐城,则相对淡定多了。只见他把荷包打开,将里面的碎银全都扔在苏以澈身上,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谁掉了银子。”
有银子不捡,除非是傻子。周围路过的百姓一听说有银子,立马眼睛放光,兴奋地跑了过来。
还没等苏以澈反应过来,他就被一大群的百姓给围攻了。
左勾拳,捡地上的银子。右钩拳,抢另外一边的银子。
“喂,住手,我是……”苏以澈歇斯底地喊出来,想要说出自己的王爷身份,让百姓住手。
不过,百姓抢钱抢疯了,哪里还有心思听苏以澈在说什么。就算有几个认出苏以澈身份的,一想起平日里苏以澈横行霸道的模样,就心里来气。如今有这个机会,自然不愿放过,抢钱的动作力度更加大,时不时就送苏以澈两拳,以此泄愤。
顿时,苏以澈脑袋里只有啪啪啪的声音,在不停地回放。
根本就不知道被揍了几拳,最后苏以澈只知道自己变成猪头脸了。轻轻一碰,就疼得不得了。
见揍得差不多了,秦殊这才上前制止,“全都给我住手。”
就算官再小,那也是官,瞧见秦殊身穿守城侍卫的衣服,抢钱的百姓便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身小跑离开,生怕刚刚抢到的银子被夺走。临走之前,百姓还不忘踹苏以澈几脚作为礼物,反正刚刚那个守城的侍卫只说了住手,并没有说脚不能动,因此这也不算违反守城侍卫的话。
捂着自己青紫的脸,苏以澈鬼哭狼嚎道,”快,快把刚才那群刁民全都给我抓回来,连我都敢打,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一番,不然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百姓全都混淆在一起,根本无法辨别,恕下官无能无力。”
苏以澈歪着嘴,疼得哇哇直叫,“笨!既然分不清,那么就全部都抓起来,管他有没有参与,先打一顿再说。”
“闽越并无这样的律法,如此贸然抓拿百姓,恐怕会引起民愤,下官没法照着王爷所言的去办。”即便苏以澈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殊依旧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办,“还请王爷先奏请圣上,再行定夺。”
“你!”见秦殊都将圣上请出来了,苏以澈哪里还敢坚持。就算任由他说破嘴皮子,圣上都不一定相信苏以澈这是无妄之灾。
虽然不情愿帮苏以澈,但是秦殊还是好心地帮忙搀扶起来。
“粗手粗脚的,难道就不能轻点。呲!笨死了。”秦殊的好意,苏以澈根本就不领情,一甩手将他推开,怎么看秦殊怎么不顺眼,“你刚刚是不是存心的,没看见本王爷被这群刁民揍了,你居然没有早点救本王,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苏以澈根本就不领情,还这般恶言相对,秦殊干脆就直接松开手,不管苏以澈了。
反正守城侍卫的职务已经低到一定境界了,秦殊也不在乎圣上再责罚与他,所以根本不需要故意苏以澈的情绪。
没了秦殊的搀扶,苏以澈重心不稳,嘭的一声,又摔地上了。恐怕那张脸又要多休养几个月,不敢出来见人了。
在地上趴了许久,苏以澈都没有等到秦殊过来帮忙搀扶,呵斥道,“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下官粗手粗脚的,恐怕弄伤王爷,还是请王爷自便吧。”即便看到苏以澈脸上有不悦的表情,秦殊还是纹丝不动,站在一旁看着而已。
“你!”见自己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苏以澈气得直抓狂,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乖乖爬起来,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好,好样的,给我等着,居然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殊淡定自若,笑着回复苏以澈,“既然康王有如此雅兴,看得起下官,那么我便在此等候。”
只怕再这样下去,苏以澈跟秦殊的仇会越结越深,到时候对秦殊不利。苏以墨连忙出声打断,“五弟,时辰不早了,我这就随你一同进宫去。”
“三哥,我正有此意。”苏以澈难得应答,却依旧死揪着秦殊不放,“我正好带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去见父皇,让他来评评理。”
虽然不能治秦殊死罪或者共犯之罪,但是多多少少可以整治一番,这样苏以澈心里也舒坦许多。
秦殊也是一个犟脾气,根本不会服软,“既然王爷看得起下官,那么我不介意走这样一趟。”
瞧见他们两人这样,苏以墨只能无奈地点头,就是不知道等等谁赢谁输。
苏以墨跟楚沐城交代了几句,正准备跟着苏以澈进宫去。
谁知,苏以澈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三哥,你无须急着交代,父皇的意思是,他们几个也要跟着一同进宫去。”
“为何?”原以为是只找他一个人,想不到要全部人都去,苏以墨实在猜不透这道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苏以墨的问题,苏以澈显得有些不耐烦,“父皇让与你一同回来的人都去见他,你问那么多干嘛,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便揪着秦殊往宫门的方向走去。既然旨意如此,大家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进宫并不可怕,只是现在沈璃是女子装扮,到时候不知道如何隐瞒。
这是云然第二次进宫,第一次是参加太子妃的寿辰,受到姚如昔的刁难。这次是因为狩猎场失踪的事情,来给圣上交代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子的事情。
转眼间,就到紫宸殿,一跨入大殿,便见到高高在上的天子。
天子还是原先的天子,并无任何的变化,但是他此刻面无表情地众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怒。
众人走上前行礼,很快就听到平身的旨意。
见到苏以墨回来了,天子并无过多的言语表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墨,你回来了。”
“是,父皇。”苏以墨微微向前拱手,朝着天子行礼,“儿臣回来了。”
两人说话的方式并不像父子,更像是君臣之间在交代事情。
“这几日,你都到哪里去了。”看似关心的话,实际却是在质问。
即便圣上的态度不咸不淡,苏以墨依旧老实交代,“回父皇,儿臣好几日都被困在狐尾山上,直到楚大人相救,这才成功解围。儿臣下了山,便快马加鞭赶回长安来了。”
苏以墨只字不提被行刺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太子已经先发制人,苏以墨从一开始就处于受制状态,根本没法反击。即便那场行刺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是吗?”天子阴阴地望着苏以墨,忽地一挥手,把案台上的碟子打落在地,正好摔在苏以墨的脚边。碟子上摆放着几支箭,上面赫然刻着红色的“墨”字,“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难道你要说别人拿了你的箭来害朕?那上面的字,你又该作何解释?倘若不是以溪及时拦住,只怕躺在病榻上的便是我了。”天子冷眼看着地上的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箭,尤其是皇子,更是特别制作,普通地方根本就无法制造,“以墨,我竟想不到,你居然狠心到这个地步,连我都容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