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快起来。”小家伙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一面继续折磨她,一面叫嚣着。
无奈,严落落只得起身,可是,头晕晕涨涨的不舒服,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力气,酸酸软软的,像是大病初愈的感觉,体力透支到了极点似得。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可是也不应该就至于这么糟糕透顶,一下子就成了弱柳扶风的样子,难道是这场并不如意的婚姻让她身心俱疲了么?
身上的毯子显然应该是陆闵泽替她盖上去的,忽然,就觉得很愧疚,新婚之夜,把新郎官晾到一边,总是说不过去的,而且,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是故意这么借口回避的。
客厅里,并不见陆闵泽的身影,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围着她。
“怎么睡在这里,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也不懂事,叫人操心,就不怕他会多想么。”陆传芳一面叠着毯子,一面叹着气絮絮叨叨。
“昨天胃病犯了,老是要吐。我也不是有意的,刚开始是怕弄脏了床,想在这里躺一下,不知道怎么着就睡过去了,他也没有叫我起来。”
“得空了,和他解释一下。”
“知道了。”严落落敷衍着,已经是摆明了的事实,需要解释么?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坐到餐桌前时,其他人都已经在等她,满满的一桌子菜,让人眼花缭乱。
“感觉好些了么。”陆闵泽的语气依旧温和,眼神清淡得一如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还好。”尽管依旧不舒服着,严落落还是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看你的气色很不好,我已经叫人请医生去了,待会就过来。”他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那一种,叫人觉得温暖。
“谢谢你,用不到请医生过来的,吃点药就行了。其实,我都是老病了,慢性病往往好得也慢,没有什么可以立刻就奏效的法子。”
诚心诚意的致谢,对医生,也没有存着太大的希望,只是,既然请了,就看看好了,也许他的面子大,请得动“世外神医”也不一定。
本来以为自己不过就是胃病而已,因为饿久了就犯了,可是让严落落万万想不到的是,医生的到来,竟然带给了她一个宛若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当那位小有名气的中年医生经过望闻问切,自信满满的说出了他的猜断之后,犹如是一石掀起千层浪。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诧,只有陆闵泽一脸平静,带着淡淡的几分喜色追问:“是真的么,不会搞错?”
“当然,虽然没有仪器,而且我也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但是,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您太太,就是怀孕了,大概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月的时间,岂不是和上次她醉倒在他酒店的时间吻合。
自从离开了苏莫离,这么久以来,清心寡欲的她,又哪里接触过别的男人。
这算是什么,上天对她的眷顾还是对她的残忍?
“那么谢谢您了,她的身体不好,应该注意些什么,或是需要补充些什么,你说一下,我以后好安排。”陆闵泽细心的询问着后续事宜。
医生始终保持着一脸笑容:“我建议您还是到医院好好查一下,再确定需要怎么调节饮食,看陆太太的脸色,的确不好,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严落落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反应,只有震惊,没有惊喜,这个不期而至的生命如同当初的惜惜一般,来得太不是时候,让她措手不及。
惜惜是一脸的困惑不解,紧盯着她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了么,可是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呢,以前邻居阿姨的肚子装了小弟弟时可是像长了气一样的。”
邻居阿姨是她在乡下时认识的,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待产时肚子很大,曾一度让她担心不已,那大得离谱的肚子会不小心爆了开来。
陆传芳倒是明显的是兴奋不已的,不厌其烦地和外孙女讲解着:“妈妈肚子里弟弟还没长大,长大了就和邻居阿姨一样了。”
于她而言,有了孩子似乎就可以确保婚姻的稳固,传统的思想在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不曾更改。
陆闵泽含着浅笑仰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有意无意的环着严落落的肩膀,望着一老一小的其乐融融,很享受的样子。
“落落,那部剧不要拍了,违约金我来出,那么点的数目,小菜一碟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严落落摇头拒绝:“可是,我不想半途而废,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能拍完,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不会坚持不下来吧,很多人到了预产期前两个月才休假的,我不至于有多么娇气吧。”
“你不娇气,不代表我的儿子不娇气么,不是这么早就开始折腾你了么。”陆闵泽笑着调侃。
“可是,也说不好就是儿子啊,你好像很有一点封建残余思想的。”严落落笑着,尽管心里五味陈杂,还是尽量的表现出应该有的情绪来。
“哪里,我只是直觉里这么认为。”他的笑容里也并非纯粹的都只是幸福甜蜜,还有一些别的说不出的意味。
严落落固执的不肯在家里养胎,虽然她已经大红大紫,但是正经八百的拍的戏只有那么两三部,她可不想半途而废。陆闵泽好言相劝没有奏效之后,也拿她没办法,于是就特特的安排了两个特护每天如影随行,对她和孩子的关心是溢于言表的。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苏莫离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迟了一天才到,而且很凑巧的佣人送进来时客厅里只有严落落和陆闵泽两个人,惜惜和陆传芳都不在。
望着那金光闪闪的链子,和标签上的签名,严洛洛一时愣怔住了,一只手不自觉的擅抖了一下。
陆闵泽端着杯子喝茶,目光却没有离开她,不过,对于她的反应,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淡淡的开口:“是我的一个下属,平常很小气的一个人,属铁公鸡的,难得他这次肯这么出血,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呢。不错的链子,你一定喜欢的吧。”
“很贵的样子。”
严落落答非所问,他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她所不喜欢的?
只是,苏莫离怎么会成为陆闵泽的手下,是指酒店里的,还是黑道上的,如果是前者,总是安全的,那么千好万好,可是如果是后者,他不是会很危险?
而且,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和陆闵泽的这场婚礼的,竟然选择了无动于衷,他已经对自己完完全全的死心塌地了么,那么自己对他的念念不忘,岂不是很可笑也很可悲。
陆闵泽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又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他的身份和为人,性格使然就是那种敏锐类型的,对于自己表现出来的丝毫没有掩饰的失态不会没有任何知觉的。
“应该是很贵的,带出去会很有面子,而且比我买的那一条还要漂亮。”垂头喝茶的陆闵泽,很随意的说,丝毫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闲话家常的姿态。
“是啊,我也觉得你买的那一条太过张扬了,不如这个漂亮,而且又那么粗,显得我跟个暴发户似的,反倒是这一个,精巧些,更和我的口味。”严落落的目光没有错离链子分毫,还没欣赏够似的,也是那般随意的语气。
“你不会把话说得委婉一些么,这么说就不怕我会不高兴,好歹那也是一个男人送的东西,是在夸他比我有眼光么,很叫我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