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性的是你们这些仗着手里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的人渣,我凭什么对你感恩戴德,你的钱都是骗的别人的血汗钱,靠着一张狐媚子的脸来卖弄,得来的钱就光彩么,不要和我废话,赶紧拿钱来买你女儿的小命,我可没有什么好耐性的。”
要钱?可是,她手头根本就没有几个钱的,能不能打发的了对方似乎是个难题。
“我身上有两万,给你拿去,千万别伤了惜惜。”陆传芳已经声音哽咽,手颤微微的探进上衣的里兜里,哆哆嗦嗦的取出一个纸包来,一层层的打开来。
年岁大的人,很信不过银行什么的,积攒的一点钱一直都带在身上,这么给人一吓,就直接都掏了个干净。
严落落紧紧的盯着男人的一只右手,生怕他一动就伤着了惜惜。
“把钱扔过来,啰里啰嗦的什么劲。”男人急不可耐。
严落落从母亲手里接过钱,却没有马上送过去:“把我女儿放了,钱就是你的。我绝不会食言,也不会报警。你尽可以放心。”
“和我讨价还价,难不曾这个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
男人并不买她的帐,带着不善的笑意,面目狰狞……
严落落不敢在犹豫,把手里的纸包扔了过去,男人的警惕心很强,拾也没有拾,生怕她们会借机出手抢夺孩子一般,只是很迅捷的就踩在了脚下。
“放了孩子吧,别吓坏了她,钱已经给你了。”陆传芳已经带了哭腔,因为她注意到,惜惜惨白了的一张小脸。
“这么点钱对你们而言是不是少了点啊,这孩子的命应该是不只是两万元吧,赶紧的,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要是顺的过眼我就放人,否则,你们局准备收尸吧。”
竟然嫌钱少,看意思是认定了她们是有钱人了?
严落落皱着眉头,她本就不是一个多么奢靡的人,除了衣服还上档次外,身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对方满意。
垂着头,磨蹭的摘着手腕上不过几百元的的银质手链,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视到一边的车行道上,那辆无比熟悉的豪华车子。
似乎,那车子停顿了一下,可是,又缓缓前行了。
她的角度,看不见车子里的人。
也许,并不是他,如果是他,怎么会不停下来,怎么会看不到这么惹眼的淋在雨里的自己。
天底下,一样的车子很多,少见并不代表就是没有。
把手链抛了过去,一面蒙蔽着那个男人:“这个价值几千块的,是我男朋友送的,我又没有别的什么。”
“不会吧,一个堂堂的大明星,就这么一件值钱的物件,至于寒酸成这样么?”
男人只用眼睛瞥了瞥地上的链子,大概是怕她们找空子出手抢人,连拾也没有拾起来。
刀子又逼近了惜惜雪白的脖子,惊吓过度的孩子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双眼睛就那么大大的睁着,一眨都不敢眨一下。
陆传芳开始毫不犹豫的褪下自己的镯子,很古老的式样,却也是很沉重的银镯。
钱是身外之物,这个道理谁都懂得,可是,真的就可以破财消灾么?
严落落的眼里满是焦灼。
男人的嘴角略过隐约的得意之色。
镯子到了男人的脚下,可是他似乎还是不满意这样的收获:“这么一点东西,打发要饭的么。”
“可是,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了,不然,叫我妈回去取给你。”
望着惊吓过度的母亲,严落落提议道。
“想让她回去报警么,拿老子当傻瓜么?”
“我可以给朋友打电话,让她送过来。你可以听我们的谈话,我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命冒险的。”
男人似乎有点动了心,不过迟疑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
“给我打辆车,我带着孩子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把人给你们留下,我要这么一个小祖宗养着就是自己找罪受,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似乎是相信了严落落身上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算结束压榨了。
应该是一个穷途莫路的人吧。
严落落觉得他并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可以安心的让他把女儿带走……
“不要带走我女儿,你不会伤害她我相信,可是,现在的人贩子很多,你随便把她丢到哪里不管,她不是一样会很危险,求求你放过她吧。我对天发誓不会报警,不会追究。”
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纠结,似乎在考虑她这番话里有几分的可信度,不过很快就表了态:“不行,那么我不是很危险,谁会相信你们这种人的话。”
“那么,我和你一起,怎么样,随便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什么你认为安全的荒郊野外,把我们扔下就好―还可以把我们的手机毁掉,你就没有危险了。”严落落已经看出了男人情绪里的焦躁不安,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
踌躇片刻之后,男人选择了妥协,点了点头。
严落落于是往路边凑了凑,不停的挥着手,试图截住一辆出租车。
雨大风狂,这样的天气里,车子并不好截。
好一会,才有一辆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已经焦躁不安的男人见了,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车子上,生怕司机会拒载他们似得。
而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一辆豪华的车子缓缓地从另一个方向驶过来,驾驶室里,摇下一截的车窗里,探出一只黑幽幽的枪口。
严落落很担心陆传芳一个人回去:“可不可以让我先把妈妈送进医院去,她的心脏不好,我担心她会出事。”
“我和你们一起去,不去医院。”陆传芳拒绝的果断,无论如何,她也放心不下宝贝外孙女的。
“你们当是菜市场么,赶紧上车。”男人的面目依旧狰狞。
司机有点急了:“到底坐不坐,这么大的雨,可没时间跟你们耗。”
很粗心的一个人,似乎根本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
严落落望了望母亲:“去医院吧,我回去就去那儿找您。”
挟持着惜惜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距离严落落十几米的距离又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上车。
没有选择的余地,严落落转进了车子。
男人是打算坐在后座的,推搡着惜惜,执着刀子的手就改变了方位,之前是对应着咽喉,现在是对应着后心的位置。
严落落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什么破绽,隔离开他和惜惜的距离,可是,很不切实际,男人相当的谨慎。
而开车的司机,似乎也根本就指望不上什么的,大概是因为疲劳的缘故,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完全没有觉出异样的状态,而且看上去也并不够机敏。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是凶是吉听天由命吧,忧心忡忡的望了望依旧淋在雨里的母亲,严落落叹着气。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声息的情况下,男人握着刀子的手忽然就垂了下去,继而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回转头去,想要一看究竟的意思,可是,头只是转到一般,就顿住了,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严落落愣愣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收场,她的惜惜会这么快的转危为安。
可是,这种状况,是不是太叫人匪夷所思了点?
终于觉察到异样的司机,回头张望过来,目光触及到车下一动不动的已经纹丝不动的人,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惊呼:“死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