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闵泽一张真诚的笑脸,让严落落不好意思拒绝的彻底,可是他的头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要挟么?
“你什么意思,你把惜惜藏起来了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这里是饭店,不是黑帮的据点,难不曾你把我设想得那么不堪。”
“没有,随便一说罢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在意你心里装的是谁,只是希望你能够试着接受我,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我不适合你,你大可以立马走人,或者哪一天,他忽然回头是岸了,你也大可以回到他的身边,我不会说出半个不字来,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不是别的什么。”
如此感动人心的一番告白,让严落落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动,以前,也曾有人这样追过她,不过那都是些丝毫给不了她安全感的毛头小伙子,可今天,同样的话出自一个四十几岁,成熟稳重的,既有魅力又有魄力的男人口里,感觉就是截然不同的,让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昏暗人生中的一丝光亮。
可是,她真的能放下苏莫离么,恐怕,很难吧……
“谢谢你的包容,可是,我不想给了你希望之后却很快的就让你失望,我心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无可取代的。”
“接受我,也许同时也是解脱了他,如果,如你所言,他对你可望而不可即,他不是也在备受折磨么,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这世上有太多的事实,都是我们人类所无法变更的。”
他的一字一句都说得不无道理,让严落落心里的那道本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慢慢的就要轰塌了一般。
是啊,退一步海阔天空,难不曾还要选择执念一生么,人生本就苦短。
“而且,与惜惜而言,你不觉得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么。”
完整的家庭固然是好的,但是那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惜惜长得太像苏莫离了,哪一天给她曝了光,再给揪出她和苏莫离的过往,各种传言都会纷沓而至,孩子无疑会受到伤害,而且,贝迪那样背景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如果自己有了新的婚姻,就不一样了……
严落落眼底的动摇,落到陆闵泽的眼里,他的唇边若隐若现了一丝得意之色。
踌躇再三,严落落终于开口:“也许,你说的不无道理,让我想想吧,再给你答复。”
陆闵泽回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日记本,很普通的那一种:“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些东西,放到你那里保存,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短,我了解你,你却难免会质疑我,毕竟,你有财有色的,值得一骗。我们结婚之前,可以签下协议,如果你哪一天决定离开我,所有财产都归你所有。”
这些话,是不是说得有些为时过早呢,不过,听起来,叫人心里蛮舒坦的。
困惑的接过他递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翻开来看,里面夹着的,赫然竟然是这家饭店的产权证,经营证,卫生许可证什么的,还有他的身份证,上面标示着他的名字,陆闵泽!
“你要卖身给我么?”严落落笑着把东西扔回到陆闵测的面前,目光探究似得望着他:“你这个样子,我会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莫名奇妙的有一张藏宝图的,不然,以你这么好的条件,不一定找不到比我好的吧?”
陆闵泽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放进上衣口袋里,余下的依旧扔回去:“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价,你不稀罕这些,我只是怕你不相信我,现在,我把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由你保管了,你应该不会质疑我的诚意了吧。”
严落落摇摇头:“信不信的不再凭这些,收起来吧。”
陆闵泽不再坚持,把东西收起来,眼角眉梢的喜色不是做作出来的:“你这几天没事的,我知道,明天,我去你家里,看看伯母,好么。”
“还是以后吧,我妈她,很容易草木皆兵的。”
“那有什么,迟早我们会走到一起的。”
严落落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就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苏莫离,那个当初小无赖一样粘到自己家里的大男孩,心里忽然就涩涩的难受起来,眼睛一下子就模糊起来。
“怎么了,被我的表白和执着感动成这样子。”
陆闵泽递过纸巾,调侃着她。
门外,像是服务生的声音:“陆总,那个女孩醒了,吵着过来找她妈妈,可以让她过来么。”
严落落撇了撇嘴:“我的女儿啊,她却在请示你,好没道理的。”
陆闵泽笑了笑冲着门外道:“快带过来,别让孩子哭。”
不需片刻,惜惜就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了进来,惶悚睡眼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妈妈,我想死你了。”
严落落细心地替女儿擦着眼角:“这么夸张干嘛,才一会的功夫。”
惜惜窝在她的怀里,一双眼睛却叽里咕噜的盯在陆闵泽身上不动。
陆闵泽正在交代服务生:“以后,记得,这位陆小姐来了就等于是我来了,她的话就是我的话,出去和经理知会一声。”
服务生露出一脸的匪夷所思,又细细的端详了一下严落落露在头套外面不到三分之一的脸孔,紧忙点着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和经理他们讲。”
惜惜的小嘴,马上就咧开了……
夜雨敲窗,把人的心境搅得愈加的烦乱。
让一个好好的人终日的在病床上挺尸,本就不是什么合乎常理的事,更何况,还不只是一日两日的光景,一眨眼,已经过去了有十来天了。
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苏莫离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绵绵的细雨发着呆,一颗心阴郁的如同这天气一样。
陆闵泽安排他离开Z市的日子已经临近,这一去,会有多少的胜券不得而知,也许顺风顺水,也许,险象环生,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这一遭,他就绝不会给自己有反悔的余地。
他做这个决定有他的原因,本来打算,借由贝迪的力量摆脱了牢狱之灾后,再敷衍他们一些时日,找个合适的契机带着严落落远走高飞的。可是,在和贝迪接触日久之后,出于一次偶然,他发现黑龙帮并不是普通的黑道组织,他们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私下里非但使用枪支弹药,还不惜巨金,在尽可能的无限量的购买武器,似乎一切的迹象都证明,在酝酿一场阴谋,巨大的阴谋。
刚开始,他试图麻痹自己,那么危险的事,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一己之力又不能改变什么,弄不好还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可是知道的愈来愈多以后,他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们如预料的一般,是想要隐秘的获取z市的地下石油资源,那么,势必会对周边严密封锁消息,方圆几百里的人都是他们势必要封口的对象,很多无辜的生命都会因此葬送,那些炸药大多是为了这些人预备的。
而自己,作为那个知情不报的人,就是间接害死他们的侩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