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落落的表情则是截然相反的,天塌下来的错乱。
“那么你呢?”
他的话让她费解不已,什么人会来接自己,为什么要人来接,为了自己的安全么,可是他似乎也不认识什么多有势力的人啊,而且,怎么连那位警官都会买他的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替自己眼下的窘境摆摆平,那可是安放炸药的死罪呀,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他们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要结束了么,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我没事的!”
依旧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语气,可是严落落却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确定……
如果他真的那么有把握,就一定不会让自己为他担心,那么就不会仅仅用了这么两个字来应付自己。
眼里一下子就热泪翻滚,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苏莫离似乎也不愿意再和她继续说下去,径直的向着程旭走去,而对方似乎是好脾气的又讲了什么,他便浅笑依然的探出了一双手,而后就是一副崭亮的手铐铐上了手腕。
“咯噔”地一声响,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并不大,可是听到严落落耳里却是异常的刺耳。
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是他和她之间辛辛苦苦构筑成的那一座幸福的摩天大厦一下子崩溃瓦解,成了四散纷飞的碎末烟尘,拾无可拾。
而她和他自然的就成了一粒粒尘埃,没有了灵魂,失却了肉体……
苏莫离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上了车,而后,一声声刺耳的嘶鸣响起来,车子耀武扬威的,兜着圈,一辆接一辆的驶离开来,屁股后扬起了一道道的尘沙,一点点的,没了踪影。
严落落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那车队消失的方向出神,一动不动的。
时间于她而言是静止着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让她暂时的没了思维,无边的恐惧构成了一片空白如也……
“落落,严落落,你怎么了?”
尖刻的女声一遍遍的响起,终于把神游着的人拉回现时。
目光移向车窗外,那里正立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几分焦急的眼神,正大力地敲击着车窗。
本以为,来人应该是苏莫离的朋友,也许自己并不认识,但是万想不到的竟是一个熟人。
一张妖娆的美丽面庞竟然是似敌非友的贝迪……
严落落对她素无好感,但是下意识里又觉得她并不是那个可以把刀子直接抵到自己咽喉处的那个人,而且对方此时眼底流露着一种真实的担忧,让她生不出质疑之心。
打开车门,迎上去:“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质疑她是否就是苏莫离口里说的那个来接自己的人,也许只是巧合的出现罢了,记得她也并不是他的什么朋友一类的。
“莫离没有和你讲么,他让我过来接你的,说是怕你有危险!”
贝迪说这番话的口吻很自然,不像是作假的,可是,她眼底自然而然的一抹得意与炫耀一闪而过,却被严落落捕捉到了。
为什么会得意?
忽然想起之前关于这个女人的身世的种种传言,权势与金钱的宠儿,据说很多的地方都说的上话的,那么可不可以让她帮帮忙,就是能打听到苏莫离的消息也是好的。
有些时候,为了某种利益的牵扯,人是需要伸屈自如的。
譬如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明智的选择就是暂时的化“敌”为“友”,其实,只要能换回苏莫离的安然无恙,她就是把他供手相让又有何妨只要他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奢望……
“谢谢你能赶过来,贝迪,听说你人脉很广的,能替我打听一下他的事么!”
严落落当然是不急着走的,她急的只有一件事。
贝迪微微拢了拢秀眉,这个动作却让严落落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这是不是就意味了她的无能为力?
如果贝迪对此毫无办法,那么自己还能去找谁,还有什么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我刚刚打了电话过去警局,暂时人是没有危险的,但是情况并不好。话说回来,他那么一个无害的性子,怎么会头脑一热,动了炸药呢。用车轱辘碾死一个人处理好了几乎用不着负什么责任,但是用炸药就很麻烦。”
的确是这个理的,也是预料之中。
贝迪的一句话忽的让严落落有些心悸,“用车轱辘碾死一个人处理好了几乎用不着负什么责任的”,这不正是企图害死自己的那些人的真实心态么,宁愿耗费人力物力也一定要造成车祸的场景,而不是简单地掐死自己了事。
可是,贝迪应该不会是那个元凶的,但这口吻,怎么叫人那么不舒服呢。
“这件事回去再说。现在的问题是你的安全,住到我家去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很方便的,而且更主要的是,很安全,保安齐备,距离警署又近。”
“我不大习惯换地方住,认床的!”
严落落是不习惯换地方住的,更主要的是,她也不喜欢多个不相干的人观摩她的伤痛。
“受人之托,我不能言而无信,何况莫离是我那么好的朋友,若是保护不了你的安全,没法交代的。”
这番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带着暧昧,什么叫“那么好的朋友”,他们算是朋友么,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她贝迪才是苏莫离的恋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尽管心里不痛快,严落落还是很识时务的选择了妥协,毕竟,关于苏莫离的安危的问题,还有待和这个“情敌”一般的女人进行一番从长计议:“好吧,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朋友!”
贝迪一面说着,客气的亲自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严落落也不和她客气,钻了进去。
电话那头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斥责,声音很大,严落落都能听的到只言片语,意思不过是嫌妹妹乱管闲事,而贝迪和他的谈话似乎也留着小心,有时只说一半,似乎刻意回避着一边的严落落什么,还状似无意地提及自己正和严小姐一道回别墅去。
既然人家回避自己,严落落自然的扭了头,望向车窗外,装做是欣赏一路的风景,心里却是乱的一团粥似的。
外面是一处高楼林立的喧哗地带,而她们的车子,拐拐绕绕的驶进了一栋别墅楼,的确如贝迪所言,这里距离警署不过几百米的距离,门口有装备齐全的四名保安守着,而院子里更是各种防卫措施齐全,很安全。
贝迪的电话还没打完,语气已经不可抑制的急躁起来,明显的含带了怒气。
这让严落落不由的费解,她这么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对自己的亲哥哥动的什么气么,毕竟是在托人办事,又不是对方就是幕后主使,至于这样么?
车子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司机稳稳的停顿了下来,那边贝迪的电话还是没有打完,而看她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