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颜的尾音随即开始模糊不清起来,而后所有的字词句都堵在了她的喉咙上,发不出任何音来,只有无限憎恶的又不甘心的睁大双眼,死瞪住面前阴鸷的冷容。
她要告他,一定要告他,要告他……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时,寒星耀沉怒的声音继续从急促跳动的喉结里迸出,拧住张欢颜的手隐隐也有青筋窜动,“张欢颜,你给我听好了,你再敢骂出一个字来,我会把你做到死!”
迎着男人冰眸里再次燃起的紧绷与危险,恐惧与愤怒感也在张欢颜的血液中互相撕缠起来,接着就在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下颚跟着一记力量狠狠地甩了出去,她的整个身子也同时重重的偏倒在了床上。
咬牙,侧脸,横眼看向男人,穿过弥漫的夜色直直对上男人暗黑的眸子,张欢颜忿然的、不屑的,就像看垃圾一般的看着。
一时间,两人忽地都同时沉默了下来,在迷茫的颜色里,四目针锋而对。
霎时,无边无界的寂静似是重如千钧开始穿梭于偌大的房间……
“你不会嚣张太久,我一定会去告你的,一定!”半晌后,张欢颜率先开口,带着鄙视的尾音。
“随你便……”寒星耀薄唇开启,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轻飘飘的答。
这种时候了,男人竟然还那样泰然自得,说得那么轻而易举?
他不会认为她只是随便说说吧。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么他就错了。这绝不是随便说说的话,她一定要,一定要告他!
张欢颜咬唇要再次出声,字音却在同时被寒星耀的一句话截住,盖过。
一句话是堵得张欢颜气滞难耐,惊觉之间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抬头再对上男人饶有兴致的目光,感觉有什么直冲脑门,霎时间涨红了脸。同一时间一把抓过床上的薄毯子,就势往身上一扯,身体也随即快速后移了去,手紧紧的按住身上的毯子,好像怕男人又有进一步的举动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见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心稍安了一些,张欢颜才又开了口,“我……我的衣服了?”
“破了。扔了。”寒星耀两字一句,声调配合着他一如既往的冷然。
闻声,张欢颜又四周环视了一眼,她的衣服果然了无踪迹。
怎么办?没有衣服她怎么出去?
难道要她裹着身上的这条薄毯就出去?
如果被同事们看见了该怎么办?
不,不是如果,是一定会被看见的,程海棠应该还在外面的某个地方等着她。
如今她这般模样出去,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些张欢颜又重重的咬了下唇,由于齿上用了更多劲,将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一道淤痕,接着她再次把刚刚微微向下放了一些的眼睑抬了上去,憎恶又尖锐的盯向男人。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要这般折磨她,就算四年前她死缠烂打的把自己送给了他,这就代表四年后的她也是?就算他误会她偷了他的东西,对小偷就直接送警局啊,他竟然强占她?
对了,他还说她喜欢被流氓,禽兽捧场……她什么时候表示过喜欢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是条疯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这种人只能这样对待!”感觉女人是明知故问,寒星耀也是憋着火气,俊容一凛,吼出声来。
语落,却发现张欢颜的脸上已是满满的泪水,不觉烦躁的叱责一声,“哭什么!”
声咽气堵,张欢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明明是咬牙死命憋住的,可是憋到最后,泪腺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泪便滴滴滚落了出来,没东西可以控制。
接着她感觉眼前被抛下一道更深的黑暗,鼻翼之间再次嗅到男人的气息,身体不禁骤然收紧,同时本能向后一挪。
身体却死死的抵在了床头软包上,再也无法向后移动分毫。
而寒星耀已经弯腰俯身而来,长臂越过她的肩头,撑在她身后的背景墙上,限定了她可以移动的范围后,另一只手随即向她侧腰的方向袭去……
张欢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睁圆眼睛看向前方的男人,和男人墨眸中不安的自己,难道这个男人?
双手下意识的又紧了下身上的毯子,呼吸屏住,感觉耳畔像小蚊子飞似的“嗡嗡”作响,甚至还能够听到自己胸腔内传出的激烈的脉搏跳动声。
张欢颜苍白的脸顿时涨红,声音颤动,“你……”
后话却在寒星耀的唇逼近她唇瓣时顿住,因为男人放大版的薄唇竟在距她不到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忽地邪魅又清洌的勾起一笑。
而后另一只手也是从她的侧腰处绕了过去。
下一刻颀长的身体抬起时,张欢颜的身上已经多了一叠东西。
“穿上。”
一咬牙,张欢颜也是豁出去一般,顾不得什么羞耻之心,扯开身上的薄毯下了床,便在寒星耀火辣辣的目光之下,隐忍着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然后,她抬起双眸,再次对上寒星耀的黑眸,倔强得如一块石头的咬唇,“你等着!”
尾音落下,脚步迅速从寒星耀的身旁绕过,擦肩而过之时,手腕却被一记力量猛然拉住,把她从侧后又迅速扯了回来,漆黑的眸盯住她,透着危险的讯息,“我会等着,等着你像四年前一样主动爬上我的床,用你的身子来取悦我。”
“你有病!”张欢颜不觉咒骂了一句。
而她面前的寒星耀却似是无视了她的声音,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语气平和的开口,自顾自的继续道,“三天。三天之内你一定会过来求我要你。”
“那个时候你自己还能自由出入再说吧。”声音冷冷静静的落下时,张欢颜看见了男人瞬间僵住的脸部神情,一股冷然隐隐的从气息之间透着,如寒冰侵入。
“张欢颜。”骤然,寒星耀僵掉的脸色中漾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意,“你到底是假天真了还是真天真。你还真心以为那个时候就把我送进了警局?”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你可以一手遮天!我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一定会!”
“呵。”寒星耀嗤之以鼻,“张欢颜,你果然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这是谁的房间,是谁深更半夜爬墙越窗潜进来的。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爬进来。到底是我强占你还是你勾引我,无须我多说,证据都摆在那里。墙上和窗台上的手指印肯定还能提取到,像你这样的女人,谁又会相信了?”
“……”
听着男人胸有成竹的话,张欢颜不觉默了声。
难道,她真的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了?难道,她真的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不,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她一定要去试试,一定要去告他。
沉默之间,寒星耀的沉沉的桑音再次逸散而出,“还要提醒你一句,手表的事也不要忘记了。你偷的东西,单单那块表就是几百万。可以判多少年,如果不知道的话,找律师去问问看再在我面前挺直腰杆说要告的话。如果交不起律师费也没关系,过来……”
寒星耀说着就把张欢颜往客厅扯,直径来到写字台,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顺手塞到张欢颜的衣服口袋里,“古亦风律师,报我的名字,他可以免费给你提供建议。”
寒星耀的尾音落下时,张欢颜的手不禁紧紧的握成了拳,好似是在给自己思考的力量似的拧紧,可惜,脑袋却负荷不了一般,在那一刻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