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还有,把我的项链还我!”
寒星耀的后话还没出,张欢颜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项链?这个?”闻声寒星耀眯眼,就势抓起刚刚甩放于桌上的项链,不待张欢颜答声,薄唇一挑,手快速向后一抛,便扔出个老远。
“你!”
蓦地,一簇火焰“嗖”的窜入张欢颜的眼底,脖子上纤细的青筋也一并跃起。咬唇之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劲,一个反扑竟一下子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寒星耀,蹿蹿跌跌的兀自向项链掉落的方向跑了去。
蹲下,拾起,小心翼翼的置于手中看,发现链子断裂开来,银杏叶磕碰在地还有一些划伤,忙不迭的用指腹擦了又擦,面上更是掩饰不住心疼。
想到男人的蛮横无理,下一秒便转过脸来狠瞪了一眼。
这一动作顿时又激恼了身后男人的那一股子火气,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他瞪人,还没有人敢瞪他。而且是为了一条破得不能再破的项链瞪他。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瞄着女人的背影,寒星耀危险的眯起眼睛,在这看似无声无息的氛围中,就像一只蛰伏在幽幽暗夜中的猛兽,目光已紧紧的锁住了不远处的猎物,出击便是致命。
也就是几秒种的事,忍耐已到达顶峰的寒星耀一个箭步上去,大手便从背后抱起张欢颜同时往肩上一扛,牢牢的,紧紧的,狠狠的,任她愤然挣扎也决不松分毫。
大步一路从房间走过,便只留下女人一路挣扎、破碎的喊声……
恐惧的,气愤的,不知所措的……
此刻张欢颜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知道的惶恐之中,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到底还要怎样,还要怎样处置她?
心忐忑不安的揪在一起,而身体却只有重复,一次次的重复着无力而又不安的扭动。
直到,直到男人停下了脚步,直到她的耳边响起了“哗哗”的水声,直到她依稀能够辨出那是淋浴喷洒的水声。
心下却依然像坠落于无底洞一般……
这个男人,到底要?
心里正如狂鼓乱敲,她的身体便蓦地被寒星耀从肩上移了下来,就势横抱于胸前。
在她突然之间意识到什么来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顷刻间,她整个人便重重的摔了下去,水花四溅开来,身体骤沉,四肢百骸便感到冰凉一遍,有什么在拼命的向她涌。
那个男人,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竟然面不改色眼睛也不眨一下,把她直直的扔进了浴缸的水里,而且是冷水里!
掉下去时,她本能在水里扑腾了下,冷水肆意从她的鼻腔、口腔里涌入喉咙,被水呛到,禁不住猛力的咳。
可惜,还不等她缓过一丝劲来,一旁的寒星耀已跨入了浴池,一手控制住她的身子,一手取下旁边的淋蓬头,对着她的脑袋就“哗哗”的灌淋了下来。
水流很大,很急,很冷,水珠就像小虫子似的,见缝就钻,弄得张欢颜很不舒服,眼睛睁不开,渐渐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限的恐惧感在五脏六腑蔓延,身体早已经被牢牢的禁锢住,只有双手不停的挣扎,慌乱的拍打着水以及前方的男人。
而寒星耀却毫不理睬,一双黑眸在背光的阴影下闪烁着如猎豹夜里狩猎的幽光。
他毫不在乎地任由张欢颜胡乱拍打,想到女人冲他说的那个“脏”字,恶意便在寒星耀的冷颜上张狂迸射。
四年多的日日夜夜里,又有多少个男人在女人的身上肆意驰聘,到底是谁脏?!
想到这些寒星耀抓住淋蓬头的手愈加坚定了些,面容也开始有些咬牙切齿的瞪,手也不停顿一秒,只一个劲的对着张欢颜冲啊冲啊的。
“求你……放……开,求求你……”张欢颜终于是耐不住软了下来,在水流的灌浇下声音凌乱的求。
寒星耀却只是冷然一笑,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减,半晌过后,才冷声问道,“谁脏?”
张欢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答,寒星耀便接着又加重了语气,眼神幽暗得恐怖,“谁脏?我俩谁脏?”
原来男人还计较着这个字。
“……我……我……脏……”
张欢颜有些推迟的尾音落下时,恶魔一般的男人终于是顿住手上的动作,同时把淋蓬头扔到了一边。
然,就在张欢颜以为梦魇就此打住时,下一秒等来的竟是男人更为疯狂的掠夺。
凌晨一点的空气如水一般凉。
墨蓝色的夜空中迷离的星光从宽景阳台穿过,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一道纤绝的尘陌。
寒星耀身着一件白色浴袍靠坐在旋转椅上,一个长条形的金色名牌正在他修长的指尖缓慢翻转。
身前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发出的白光映射在男人雕塑般的侧脸上,而他的另一边脸则处在阴影的笼罩中,影影绰绰的,看起来像秘一般扑朔迷离。
此刻,寒星耀停住了手指尖的动作,黑眸随之凝了过去。
正是那时候看见女人衣服上别的这个名牌,他才在四年后首次得知了她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当时这个名字从他嘴里首次迸出来的时候,却是那般的顺口。
张欢颜,张欢颜。
在心里再次重复了下这个名字,寒星耀的下颚线条随即又绷紧了些,手握成拳,紧紧地把名牌攥在手里,身体同时转正,深幽的目光又再度投在电脑屏幕上张欢颜入职时所填写的个人资料资料上。
眸子锁定在父亲一栏中,“张立儒”三个字张扬又刺目,被白光完全笼罩的黑色眸子,在此刻似是又愈发的深黑了些。
寒星耀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人的女儿。
为什么会是那个人的女儿?!
似有什么抓住心脏,寒星耀的薄唇紧抿了下,一手抓起桌上的酒杯,倒下去才意识到杯中早就一滴不剩,于是站起了身想再为自己倒杯酒。
穿过客厅时,一眼瞟过卧室大床上蜷缩成团的张欢颜,脚步忽地顿住,眉心继又微微蹙了一蹙。
寒星耀向来是控制情绪的高手,遇事绝对是冷静有余。
在床上他确实会毫无顾忌,但那都是女人们主动献身,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要接受他,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这一次自己的情绪失控了,真的确确实实的失控了。
眼睛骤然微眯了下,脚步不觉调转了个方向,迈步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张欢颜此刻还处在轻度的昏迷中,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身子还是依旧收缩在一起。
先前寒星耀把她抱上床时,随手拉搭盖上的纯白薄毯……
床上昏睡中的张欢颜却忽地一个激灵,惊觉地睁开了眼睛,惶惶的样子像只受了伤的小鹿。
在男人身体投下来的阴影中,惶惑无主的对上俯下的黑眸,张欢颜的身体乃至毛孔都本能的瑟缩了下,抑制不住的颤栗快速袭遍了她全身,半晌,干涩的喉咙终于发出了声音,声调却有些不敢去相信某个事实似的,吞了口唾沫,喃喃而出,“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
寒星耀忽地嗤笑一声,松开手中的毯子,站直身体,极英俊也极冷漠的微微挑了下薄唇,黑眸无温的锁定女人的脸,有些邪气的出了声,“这么快就忘了?深夜里孤男寡女很正常会做的事,干柴烈火,你自己不是感觉也很爽吗……”
“你……”
当男人以戏谑的语气无限轻松的把这个事实再度道出来,张欢颜心中的羞愤也已达到了极致。
她真的被这个男人强占了,这个男人真的敢……
“王八蛋!混球!禽兽……”
嘴里连珠炮似的骂了出来,张欢颜想把自己知道的每一个诅咒骂人的字、词、句子都在眼前这个衣冠禽兽的身上用上一遍。
可惜,寒星耀的大掌很快向她袭来,速度快到让她连半点闪躲的时间都没有。
寒星耀便已经一腿跪在床上,一手绕到她的后脑勺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掐住她的下颚,把她脸的往上一扯,硬生生的把张欢颜的嘴巴捏成了一个“O”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