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桥段魏佳太熟悉了,这只动物不是那天千狼带着自己闯牢房的时候碰到的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不成……难不成苹果和披风都是它给的?还有这一路而来望而止步的猛兽们,也是因为它的保护所以才避开自己的?
这样说来,后者她反而会更相信一些,凭他的凶猛吓走一些动物是应该的,但是它为自己摘苹果、盖披风,这些着实是有点儿离谱了。
拨开枝叶,魏佳望向下方一直仰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的它,吸了吸鼻子喊道:“喂!苹果和披风是你给的?”
“嗷——”它欢快的跳了几跳,站定继续望着魏佳,听得出来,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那……这一路也是你保护的我喽?”魏佳再问。
同样的,它再次采取了那个肢体跳跃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带你去找你的同伴?”魏佳慢慢向下爬着,一边问道。
“嗷呜——”辗转的低鸣多了温顺。
魏佳感到很无奈,还有一丝失望和失落,原来根本就不是少主,而是只动物,真可笑,还以为他会……
魏佳晃了晃头,干嘛!怎么那么希望他出现!没出息,不是恨不得早一些和他没有任何瓜葛吗!对,就是这样!
摆明立场之后,魏佳的心情好多了,感觉其实来只动物也不错啊。动物相对人来讲,单纯更多,交谈起来不累是肯定的,最重要的一点,它忠实啊!以前忠实他,但是现在它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吗?想要找到它的同伴,它唯有忠实于魏佳。
望了望脸上的兴奋之情还未褪去的它,魏佳犹豫着走上前去,它比魏佳都要足足高出半米,个头猛着呢。
伸出胳膊想要拍拍它的头,它很自觉的欠低了自己的身子,让魏佳在舒适的高度拍到了它的头。
“你应该是有名字的吧?是他给你起的?”魏佳盯着它的眼睛问道。
琥珀色的眸子愣愣地望着魏佳半晌,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当魏佳再次询问的时候,它的眸子彻底暗了下来。
没有名字的吗?那平时大家都怎么称呼它?
魏佳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少主,或者是别人,总该有人叫你的名字吧?”魏佳仔细观察它的神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落寞。
没有名字啊!倘若是其他动物没有名字魏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仅是一只动物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和大宝相处的那段时间,以及这一天这只黑色动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他们和其他动物本质就不同。他们通灵性,相比其他动物而言更富有智慧和行动能力,除了外表,其他地方和人无异。
所以,当一个人没有名字的时候,但凡他有一丝自尊和思想,姑且会为这件事感到悲哀。那么,它何尝不是呢?
魏佳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稚嫩的童声更加温柔:“你放心,在我这里你不会是无名氏。嗯……”魏佳沉思了一下,白色的叫大宝,但那是那个老头子取的,村儿的很,咱们才不叫那种一听就没有什么文化涵养的名字!
可是,叫什么好呢?大宝是老头子的,它是我的,正好一人一只。相较之下,我的这只还如此的威风八面,在他们一类中也算是玉树临风的俊朗青年。有了,就叫凌风!
跑如风,听觉、视觉、嗅觉灵敏八方!这是我对它的期望!
魏佳这样想着,看着身旁免费的护航保镖,心里别提多美。
“你就叫凌风,好不好?”魏佳明显着自己已经有了主见,却还是像模像样的征询它的意见。
果不其然,它听了眸子瞬间变亮,“嗷呜——”仰脖朝天吼叫,声音中的兴奋和欢快不言而喻,跳着身子围着魏佳转圈。
它的快乐感染了魏佳,多天的疲劳和压抑随着它的跳跃和吼叫一同迸发出来。
“啊——啊——”魏佳张开双臂,跟着凌风在草丛中跳跃,在深林之间穿来穿去,好不高兴,口中还爆发着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叫声。既是一种欢快的表达,又是一种宣泄,对于凌风和魏佳来说,两者皆得到了满足。
“少主,您真的放她走了!连同墨驹也给放走了?”安少瞪大眼睛不由得冲着负手而立,站在竹林劲头悬崖空地上的少主大喊起来。悬崖对面的黑森林中,墨驹雄浑的声音和魏佳那若有若无孩童的声音盘旋在上空,清晰的传到这边。
安少走近几步,不甘心地对着少主继续提高声音分贝:“少主,第一,她是个病人,那边可是黑森林啊,多少人有进无出;第二,她身上的毒随时都有可能毒发,你让她一个小孩子在那种地方怎么办,这不明白着把她往死里推吗;第三,您口口声声说她是您的重要棋子,可现在怎么样,您是在放弃她的生命!若不是您说她重要,我何至于这样大费周章的给她解毒;第四,墨驹,江湖中多少人觊觎着它,现在您却把它放走了!和那个臭丫头一起!您到底是想让她死还是不想让她死!有了墨驹,她铁定能活着出去啊;第五,您要放人干干脆脆地放,现在这么折磨她,呃,当然您给她一匹墨驹,其实也没有两样了,但我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拐这么大的弯放走一个人,还损失了墨驹?”
安少一口气说完,两只眼睛毫不留情和惧怕地瞪着少主的背影。
少主望着对面的黑森林,嘴角微扬,半晌,直到身后的安少心绪平静下来,才悠悠道:“你不是一直盼着她早些死吗?怎么忽然间这样担心她的安危?”
安少白了少主的背影一眼,又上前走了两步,没好气道:“是,我承认,我的想法一向很邪恶。不过,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我还是做出了退步不是,累死累活地给她上山下山采药,回来后还要熬药,我这么做图的什么啊!现在倒好,您把她遣送走,现在才告诉我。那我以前所做不是白费了?”
少主微微一笑,转回头盯着安少:“我知道,你医术的精进一直都需要有人给你当实验品,卒子湖个个人体康健,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这个丫头的出现,所以……”后面的话少主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目光微冷地看着安少。
安少恍然自己刚才所说之话有些过激,对丫头的去向和离开有些不恰当的反应,不然的话,少主又怎么会怀疑自己医治那丫头是另有居心?
安少连忙跪倒在地,俯首说道:“少主明察,安少绝没有半点私心,医治她之初始确实是因为感觉有些棘手所以想放任不管。但是,您也知道,郎中医病,有如武夫练武,面对挑战都有要试上一试的胆气和冲动。所以,我接下了丫头身体所中之毒的战书。这些日子,我每日除了采药、熬药,就是翻阅大量医学著书,想要从中研究找到能够解救她的方法。可是,还未来的及……您就已经……”
少主俯视着安少,他的脾气秉性少主还是了解的,刚才所说只不过是一种降降他的火气的方法,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对他刚才言辞激烈的惩罚。
他淡淡一笑,亲自端扶起安少:“好啦,我知道安少不似江湖中一些郎中那般不顾人性命。至于我为什么要放她走,安少若想要知道的话,就静观其变吧。”
少主卖关子又不是第一次,安少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他着实是有些担心那丫头体内之毒能不能撑到真相到来的那天。总之,也可惜了那只墨驹,万一途中被居心叵测之人用手段给逮住,后果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少主和安少并排站在悬崖一侧,望着对面的黑森林,心中各有所想,眉头均微微皱起。
他们不知道的是,故事的变故是异数,往往计算好了的,多数会由半路杀出的杀出的程咬金打乱全盘棋。到时候想要悔棋重来,没有人会给你机会。
风陵城内,依旧风言风语,传着有关萧家大公子的谣言,说什么萧大人早已携家眷回到国都东陵城,恢复左相之位。而萧府这位公子哥儿迟迟不肯离开,是因为在等一个小丫头。
丫头被歹人捋走,至今下落不明,逆月公子大动肝火,不仅派遣大队家奴低调去寻找,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见人不多说话,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谁叫也不开。就连他的拜把好兄弟:元赟、世杰陆续几次来访,都吃了闭门羹。
谣言所传,这萧家逆月大公子啊,想必是被那个丫头把魂儿给勾走了。京城放着皇上赐给的官儿不做,安逸的生活放着不享受,宁可和爹娘分开,也要掘地三尺把那个丫头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