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老板李葵并无任何惩错举动,却仍让舒仪提心吊胆了好久——李葵日日到店中巡视,甚至从早上开店一直守到闭店!就好像……专门在等谁上门一般。
然而似乎是越等越不到,李葵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连带着上玉阁查岗的老板娘脸色更是臭得可以。哈,没准是李葵无意中挡住了他老婆的出轨之路呢。
这一对夫妻真是有趣。一个貌似还不清楚自己性向的男人,外加一个似乎缺少异性荷尔蒙滋润的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的貌合神离吗?
虽然表面上老板娘总是来店里搜查老公踪迹然后大闹一番,看似是个大醋缸,但舒仪看了几次她闹腾的样子之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老板娘一定是喜欢店里的谁。而总有些人因为工作需要而不在店里,往往就是她开始借题发挥大吵大闹的时候了。
老板娘这个神秘情夫究竟是谁舒仪还不确定,店里的人她到现在还没有全部见到过,无处了解员工排班时间,更不想去深知这档子事。她又不是卖身给这店里,管那么宽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晚饭时分,趁着换班大家去吃饭的工夫,舒仪悄悄溜去了春得楼。
此时华灯初上,成群结队或是独自寻欢的人比比皆是。从春得楼大门透出的亮光正炽,莺声燕语的细腻音调夹杂在吵吵嚷嚷的热闹喧嚣中,却奇异地并没有被压制下去,反透着一丝欢愉感。
这个春得楼,不愧是北风两大青楼之一。虽然它的位置在北风中并非最繁华热闹的一处,却仍旧吸引了大批寻欢者跨越半个扬泉城纷纷而至。
还未进大门,两旁守卫将舒仪拦下,“公子这是——”在青楼浸淫多年,谁是不是客人他们一眼便知。
舒仪淡淡说道,“我要见你们的璃月少爷,请带路。”
守卫变了脸色。几人低声嘀咕一阵,其中一个走过来大声说道,“想要见我们璃月少爷,需付得起银子!”
舒仪不动声色,“哦?那要多少?”
守卫道:“问路便需一千两白银。少爷见不见,还要视心情而定。”
“既决定要见,又该如何?”
“听曲儿、饮宴、渡夜均明码标价,端看公子的包囊了。”
舒仪在心底暗暗咂舌。怎么璃月的要求比她在小说中看的那些花魁的价码要离谱这么多?不过看来青楼确实是自古以来公认的销金窝,除了赌坊,这能给人极致偷欢刺激的地儿不愧是世纪最强大的温柔陷阱。
不过舒仪可没打算掏那么多钱。她站定,浅笑道,“我就站在这里,麻烦小哥们向你们璃月少爷通报一声,我舒德公子求见。”
守卫带着七分不屑之意上下打量舒仪一番,嚣张道,“口气如此之大!舒德是谁,没听过!”
舒仪也不生气,笑笑说道,“不问问你家少爷,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呢!”语气转为神秘,她似笑非笑,“或许我貌不惊人,却有可能是你家少爷的新欢也不一定哦!”
守卫大惊。他们尊贵的璃月少爷,怎、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个瘦骨伶仃、黄土一般卑微的人那个……啥啥啊?!刚要训斥舒仪一番,身旁素日里较为稳重的一人忙拉住他,低语道,“虽不知道此人说话真假,但看他的气度,倒不像一般轻薄之人。”见守卫犹豫着不敢去通报,这稳重之人又道:“反正少爷也没有立过不许人通报这么个规矩,想不想见那是少爷的事儿,咱们做下人的职责尽到就好。”
想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反正即使这人真是个骗子,自有打手来教训,根本用不着自己这小虾卒。想通了,也不为难舒仪,嘱她在门外候着便颠颠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璃月匆匆忙忙出了门来,身后跟着明显震惊至极的守卫。看到果真是舒仪来了,璃月更是喜笑颜开,忙上前拉住舒仪道,“你果真来了。”
舒仪点点头,“晚饭时候偷跑出来的。”
璃月忙道,“那就是还没吃饭?走走走,跟我来!”
身后守卫忙不迭提醒道,“璃月少爷,兵部梁大人还——”
璃月甩手,不耐烦地回道,“让那死老头回家吃自己去!一脸急色样,真是恶心!要不是因为他是兵部——”恍然发觉自己吐露过多,硬生生打住话头,转向舒仪温柔笑道,“走,我们吃饭去。”
舒仪用力点头,“正好我饿着呢。”
两人相偕离去,留下身后一帮下巴脱臼的人自个收惊去。
守卫甲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着舒仪的背影,“那、那那……”
守卫乙忙遮住自己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打死他他都不想承认,自己会被这么不美不和谐的XX污染了视线、污染了——最最美丽的璃月少爷!
守卫丙:“……”半晌,他突然爆发一声剧烈而凄楚的哀嚎,“我的少爷哎——”
呜呜,他们心目中那如仙人般高贵优雅美丽缥缈的璃月少爷,就被这么个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的小子给……而就爷一见到那小子便两眼放光的样子来看,他们似乎可以预见到少爷一定是心甘情愿被压的那个!他们似乎眼前展开这样一幅画面:
那个叫舒德的臭小子站在床边,笑得那叫欢畅淋漓,“月~小月月~爷最心爱的小月月!”
他们少爷一脸羞涩地踱过去,“爷~奴家在这儿呢……”
然后就#&@※#了……
再然后……守卫们纷纷一通大哭。第二天璃月看到他们个个眼睛通红的还好生纳闷呢,问他们也不见有答案,这事就此成为一宗悬案,此乃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