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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点

到了晚上八点,外出的舍友陆续回来了,张侠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可能是看多了大洋马,撸伤了身。

明天就要军训,众人兴奋难安,幻想着自己手持钢枪,保家卫国。

马卫国穿戴好军训服,还别说,人显得精神多了,他在房间内装模做样的正步走了几圈,挥挥手:“同志们好!”

众人大声配合:“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说完,众人笑的前俯后仰,马卫国突然指着宿舍内唯一的空铺位疑惑道:“怎么还有个人没来呢?”

除了苏立文之外,宿舍六人心头都有这个疑问,柳成辉想了想,歪着头说:“可能本来就是个空位,没有安排同学来住。”

李书海正色道:“不可能,我们住在5楼,上面还有两层楼呢,不可能是个空位,有可能不住校吧。”

苏立文暗暗点头,李书海的分析能力不错,空位是刘小飞的,他爸是市里常委、组织部长,权势滔天,当然不用住校。刘小飞一年难得来宿舍几次,跟大家交往也少,直到毕业,苏立文和他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大家有样学样,换上军训服,在宿舍装腔作势,一二三四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声音盖过了宿舍外梧桐树上的知了。

…………

翌日清晨,苏立文慢跑站马步,老者练拳,仍然是一老一少相映成趣,回到宿舍,大家已经起床了,见苏立文满身汗水走了回来,问他出去干嘛了,苏立文回说跑步。

众人穿上军训服,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往操场走去,身穿绿色军训服的新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涓流,不多时,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湖泊,在操场上肆意徜徉。

九点整,一队威武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列队正步走来,士兵们腰杆挺直,如同标枪,学校教导处副主任和部队长官先后训话,告诫同学们要刻苦努力,学成报效国家。

领导训诫完毕,各方队分配教官,一个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教官分到苏立文所在的方阵,苏立文心中激起阵阵波澜,这位前途远大背景深厚的教官,名叫马东成,十一前夕魂断东沙,让人心痛不已,引发了东沙市官场地震。

马东成的出现,引起了女生方阵的骚动,大半女生目光随之移动,更有不少女孩犯起了花痴,暗想这么帅的教官怎么没分配到我这边来呢。

马东成如记忆当中一样,上来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把学员围成一圈,挨个和大家打招呼,他说话字正腔圆,笑容和熙,毫无纨绔气息,一上来就赢得了学员的尊重。

几个军旅段子过后,他开始教大家唱第一首军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人民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

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歌声嘹亮,气势雄浑,学员们心潮澎湃,脖子通红,嚎着嗓子,感受着振奋人心的曲调,越唱越有劲,声音穿破云霄,直达九天。

这首歌演练完毕,快十二点了,马东成宣布队伍解散,下午两点集合。

…………

苏立文吃完午饭,来到学校电脑室,用学生证在学校内部论坛注册了一个帐号,编辑了一个帖子,发送出去,帖子内容是有酬邀请同学协助开发软件,并注明了对技术上的详细要求。

回到宿舍,大家都对军训充满激情,以前听说军训十分辛苦,现在来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

苏立文想了想,决定不泼冷水,下午大家自然会知道真正的军训如何艰苦。

下午两点整,烈日当空,学员门开始了被称之为噩梦的一天。

马东成对学员要求相当严格,立正要求十分钟纹丝不动,学员们头顶烈日,水泥地面涌起阵阵热浪,高温扭曲了空间,前方的景物都模样了,几个体质虚弱的学员摇摇欲坠,马东成走到他们身边大声鼓励:“你们要把自己当作真正的战士,战士绝不能倒在训练场上,只能倒在沙场上。”

话虽如此,十分钟结束的时候,还是有一位学员支撑不住,倒了下去,马东成亲自把他背到树荫下,关心地问他:“还行不行?”

学员环顾了一周,学员们都在担心的看着他,这种担心在他眼里变成轻视,他咬咬牙,坚强的说:“行!”

稍作休息后,大家开始战队列、左右转、齐步走、正步走,一个下午下来,人人憔悴,个个喊苦。

但是有一人例外,就是苏立文,他前世经历过两次次军训,一次高中,一次大学,完全做好了心里准备,再加上他有意在马东成面前表现一番,训练时把吃奶的劲头都使上了,口号喊得震天响,一个下午的时间,马东成就注意到了他,心里暗暗夸赞这个学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没进部队可惜了。

舍友们浑身软绵绵的,回到宿舍后叫苦不迭,出去上网的心思都没有了,冲了凉后就躺在床上。

张侠最惨,他昨天撸伤了身,今天又狠狠的操练一番,耷拉着肩膀,蒙头就睡,不多时就打起了呼噜。

柳成辉扳着脚板喊痛:“长了三个水泡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

他这一说众人都去检查自己的脚板,果然,大家或多或少都长了几个,苏立文右脚脚心也长了一个。

李书海找出一个指甲剪,小心地夹破水泡,皱着眉头说:“大家都把水泡剪破了,不然明天没法走路。”

大家一愣:“还有这个说法?为什么要剪破?”

李书海说:“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知道,书上说红军走万里长征的时候晚上都要检查脚板有没有长水泡,长出了就得戳破,不然影响第二天的行军速度。”

苏立文接过话说:“确实如此,水泡内是新生的嫩皮,今天挑破,一晚就长厚了,要是明天军训的时候破掉,可能走路都不方便。”

大家不明觉厉,找了尖锐的工具挑破水泡,苏立文同大家打声招呼,出去了。

…………

来到电脑室已是晚上七点,日薄西山,晚霞片片,此时电脑室上机的学生很多,苏立文等候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上机。

登录论坛一看,中午所发的帖子被加精置顶,帖子回复很多,然而大半是来打酱油的,很多人都不要相信此事,学生们认为在大学期间设计开发软件有些匪夷所思,这不符合大部分人的思维。把所有回复都看完,只有三人表达了有意参与的兴趣,并且留言询问了相关的技术要求,苏立文都详细做了回复。

论坛属于学校局域网,不能上网,苏立文守着帖子等了一段时间,不见三人有回复,准备下机,刚准备关掉浏览器,帖子标题亮了一下,有新的回复,苏立文忙拉动屏幕查看。

回复的是论坛ID为“秋风落叶”的同学,他回复说:“我刚上机,你的回复我看到了,我有兴趣参与,你可以来XX电脑室XX号找我。”

学校共有八间开放的电脑室,苏立文记下位置,下了机,找到了“秋风落叶”。

“秋风落叶”本名雷火,在读大四,满脸青春痘,黑瘦黑瘦的,戴着一副厚重的黑边框眼镜,起码有500度以上,苏立文找到他,二人做了自我介绍后,出了门,来到路边绿化带,边走边谈。

秋风瑟瑟,九月的晚上比较凉爽,树上知了叫个不停,二人在昏黄的路灯的映衬下,开启了日后叱咤风云的谈话,为了纪念这次谈话,后来身家早已过亿的雷火写了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歌颂和立文集团董事长苏立文先生的第一次谈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雷火看着苏立文这张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蛋,心中充满了疑问,他已经大四了,正在找实习单位,但他很喜欢学校的氛围,想在校多逗留一段时间,今天中午逛论坛的时候发现苏立文的帖子,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开发,可以赚些外快改善生活,但是苏立文比他年龄还要小,看模样还是新生,穿着也很普通,不由得担心苏立文是否有能力支付酬劳,自己可没有兴趣义务劳动。

苏立文似是看出了雷火心中所想,笑道:“雷学长,我是认真的,这款软件必须开发出来,启动资金也已经有了,目前就缺人手,不知道学长技术上侧重哪一块?”

雷火心想这个学弟眼光不错,能够看破自己的想法,说话也沉稳,当下回道:“C++、JA#VA、.NET、数据库,我都有涉猎。”

苏立文有心考考他,从技术上和他探讨了一番,雷火编程水平很高,这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当下唾沫四溅,说的头头是道,除了在架构上略差苏立文一头之外,编程水平隐隐和苏立文相当。

苏立文吃了一惊,他比雷火多出了六年的工作经验,雷火在编程技术上居然毫不逊色,这位学长编程上的天赋实在太高,不过对自己来说这是好事,于是真诚的说:“学长,我邀请你加入我的软件开发设计团队,经费上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雷火心中却更加震惊,心道这个学弟的编程水平怎么如此之高,他刚上大学,按道理还没有接触过编程,真是奇怪也哉!

“我同意参加团队,不过我还有个要求。”雷火定定神,正色道,不等苏立文回话,他继续说:“我有几位朋友水平不错,他们或许也有兴趣加入团队,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可以!”苏立文眉头先是一皱,随即舒展开了,他求之不得哩,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二人约定明天下午在食堂汇合,详细商谈此事。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四周一片寂静,惟余蝉鸣,一轮皎月爬上半空,周围是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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