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贵人怒不可遏,大声道:“这是做什么?上午不是来搜过宫了么?怎么又来,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为首的太监正是那天来砍桂花树的“吴刚”,只见他不屑地冷笑道:“伊贵人,得罪了!奴才是奉命行事,重点彻查景仁宫!若是翻不出东西来,甭说是查两次,查个三次、五次也不稀奇。”
伊贵人的脸都气绿了:“凭什么?!凭什么没完没了地搜查本宫这里?!凭什么就怀疑是本宫?!”
“吴刚”依旧冷笑着:“哼哼!这……奴才就不好多说了!上次移走桂花树的事得罪小主了,还请小主不要迁怒于奴才才好!如今搬到偏殿来,心中一定不快……就更与奴才无关了。”
伊贵人被噎得气绝,铁青着脸,扭头而去。
……
一连几日,紫禁城内乌云密布。因为婉贵人被堕胎一事,各宫皆被搜检、宫女个个被查、主子奴才人人自危。
咸丰帝更是脸色难看。朝堂之上没有好口气,对宫女太监没有好脾气。
咸福宫中,咸丰帝正和贞皇后商议着什么。
贞皇后面带惶恐,很是不安。起先贞皇后还是坐在榻上的,与咸丰帝隔着小几榻,喝茶说话,说着说着,见咸丰帝的口气越来越不好,贞皇后吓得放下茶盏、起身下了榻,垂手恭立一旁,不敢言语了。
咸丰帝:“……朕记得跟你说过,这统领后宫并不是光宽厚仁德便可以的!你瞧瞧眼下的那些妃嫔,各怀心思、各自为营,哪一个与你同心?不知你是怎么管束教导她们的?朕觉得你还不如当初的玉妃有些威严和手段……”
贞皇后拘谨地站着,忍不住用帕子擦拭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是,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谨记。”
咸丰帝板着脸继续道:“知道就好!朕原本也觉得叫你来掌管后宫是为难你了,若不是当初康慈太妃力推你当皇后,朕……算了!不说这个……其实这次婉贵人小产之事虽说没法全怪你,但你也该多多反思。”
贞皇后低着头,小声称“是”,丝毫不敢怠慢。
咸丰帝:“朕只希望你今后多用点心思,不把这乱哄哄的后宫给朕管理好,让朕在前朝如何安心?对那些个妃嫔还有宫女、太监们,该管的管、该罚的罚,若身为皇后,却一味偷懒、卖怪、没主见、充老好人……”
恭立着的贞皇后一听吓得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无能!臣妾……”
咸丰帝不耐烦地瞥了贞皇后一眼,叹气道:“好了,你起来吧。朕也是在气头上,后宫之事不指望你,也指望不了别人。”
……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也不太平。
屋里屋外,合宫的宫女太监个个像狗似的厥着鼻子、弓着腰把厅堂、花坛、厨房的角角落落闻了个遍。
玫贵人皱着眉头、捂着心口坐在床上,看着贴身侍女叶儿忙进忙出。
只见叶儿手脚麻利的将玫贵人的胭脂粉盒一一打开,细细闻了,又将衣橱里的春夏秋冬衣物翻了一遍,转身来到床边,把玫贵人盖的被子和身后靠的枕头细细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