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咸丰帝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丝帕、露出绣着兰花的一角,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蕙心的面前,问:“侧福晋可还认得这张丝帕?”
蕙心点点头:“回皇上,奴婢认得,原本是奴婢的。”
咸丰帝微微激动起来:“侧福晋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几年前奴婢初次进宫,年幼无知,在御花园内对四皇子……呃……是皇上,对皇上有所不恭、出言不逊,没成想因此惹下大祸……这两年皇上对奴婢的惩罚……奴婢领教了、也是咎由自取。不过……皇上胸怀山河,对奴婢几年前的无知……还请皇上宽恕奴婢吧!奴婢觉得这些惩罚也已经足够了!”
说完,蕙心俯身跪地。
“你何错之有?……”咸丰帝看着俯身在地的蕙心,双手莫名地开始颤抖,心又开始绞痛,他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不得不用手握住前胸,哽噎着说不出下去了。
安德海慌忙上前:“万岁爷您怎么了?万岁爷您没事吧?大胆薛佳氏,竟敢对皇上无理!又想挨巴掌了是吗?”
“朕觉得该挨巴掌的是你!”咸丰帝侧脸对着安德海大声吼叫:“你滚出去!”
安德海吓得倒退几步,胡乱想着:原来几年前薛佳氏就得罪过皇上,难怪皇上记恨她!皇上追赶薛佳氏,不就是为了羞辱她出出气吗?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不出去?想抗旨吗?”咸丰帝回头,对安德海怒目而视。
安德海只得灰溜溜地走出包间。
咸丰帝蹲下身子,拉起趴在地上的蕙心,伸手轻轻地摘掉了蕙心的面纱。
蕙心的脸上依旧精致地画着蝴蝶,咸丰帝柔声道:“把脸上的画擦掉好吗?让朕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蕙心轻轻让开了,低头道:“奴婢脸上有难看的瘢痕,此画遮盖住瘢痕,若擦去了遮盖,奴婢恐怕惊吓了皇上。况且此妆是夫君恭王爷替奴婢画的,奴婢也不敢自作主张。”
咸丰帝二话没说,用那块兰花丝帕沾着桌上茶盏里的茶水,向蕙心脸上的蝴蝶抹去了!
蕙心吓得一往后一退,只得赶忙接过丝帕,自己擦净了左脸,即便淡淡的瘢痕还在,但是,美,不言而喻!
那种让咸丰帝牵挂已久无法忘怀的美,令咸丰帝不能自持,他觉得他的心微微颤抖了起来。
“几年前,在朕最无助的时候,这块丝帕的主人,关心过朕、温暖过朕……所以这些年,朕一直在寻找她,朕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好好报答她,而不是惩罚伤害她!朕想给予她想要的一切……直到现在才知道朕要找的人叫薛佳蕙心……朕很痛心……朕知道的太晚了……只是,希望……”咸丰帝说不下去了。
蕙心莞尔一笑:“皇上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她已经拥有了想要的一切,王爷很疼惜她、婆母很关爱她……几年前在御花园堆秀山旁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已成过往,无论皇上怎么想,奴婢恳请皇上忘了那一切吧!……时间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了。”
“等等!……朕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