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场“逼供”,如今却成了两人对持的心理战!一个想要征服,想要验证人性感情的虚伪;一个想要解脱,想要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郑睿轩说话的同时,心中暗咒着:这个该死的女人,开口向本宫求饶就这么难?!你就那么爱他,爱到愿意受虐,痛苦至死?!
慕容雪虚软无力地低垂着头,一路颠簸的眩晕本就让她头痛欲裂,接下来又是心痛身痛,疼痛加上晕眩,她只觉置身在无尽的黑暗里被苦痛吞噬煎熬着,锥心刺骨。即便撤下了手上的刑具,可痛感并未消散缓解,咬牙强忍痛苦的时候,哪来力气思考和说话?
郑睿轩伫于权力之巅,只有他摆弄残害旁人,哪里能体会到“被害人”的痛苦?
半响见她没反应,以为她仍是不愿屈服求饶,他咬了咬牙,一扬鞭子,狠心抽在了她身上。鞭声过后伴随着女子一声凄厉的惊呼后,刑牢内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是郑睿轩狠心对她下了杀手,而是慕容雪在承受心痛、身痛、鞭伤的时候,还有来自头皮上的撕心锥痛,种种种种,终是让她承受不住,痛得厥了过去。
原来,竟是男人扬鞭挥下的时候,缠住了慕容雪垂落在胸前的长发,鞭子在回收划出一道的弧线的同时,也连带着生生扯断了她的一缕头发。与此同时,她肩胛骨处的衣衫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腥红的血迹在她素白的衣裳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郑睿轩见状,凤眸遽睁,握着鞭子的手都不自觉颤了几颤,心里是从所未有的内疚和心疼!自责自己明明控制了力道,怎么还会将她伤成这样?!自己究竟在置气什么?
明明打在她身上,痛在她身上,为何自己的心会这般的疼?又酸,又涩,又怒,又恨,滋味复杂!看着她受伤痛苦,他除了心痛,还得到了什么?又应证了什么?他真正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直到一缕缕细长的发丝自他眼前飘落,灼痛了他的眼,郑睿轩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扔掉了手中的长鞭,继而拔出腰间藏剑,倏然划开了绑在女子身上的绳索,继而打横将她抱起,匆匆离开了刑牢,宣了太医。
宽敞奢华的金丝楠木镂空雕花阔边床上,即便是陷入了昏迷,可女子仍是黛眉浅蹙,一双唇瓣已是血红一片,没有了昔日娇美如樱的美态,清丽的面容更是因为承受过巨大的痛楚而惨白如纸。
两鬓花白的胡老太医跪在八爪足榻上,小心翼翼地给榻上之人上药包扎,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郑睿轩则皱眉坐在床榻边,凝在女子脸上的一双凤眸,冷厉不在,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深邃与复杂,思绪是从未有过的纠结纷乱!
就算她不是旁人用来算计贤王的棋子,那她搅乱了自己的心,是确确实实的!在处处心机狡诈的皇城,他身为储君太子,就不能信任任何人,更不能对任何人心软!换言之,他不能有任何被牵制弱点的可能!
趁未陷得更深,狠心结束,不失为最好的结果,况且,她的心里装的是别的男人!他为了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可是,萦绕在心里的不甘和渴望,强烈得让他狠不下心!因为这样“为爱到死”的女子,真的世间少有,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然而,让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将心,将爱,转移给他,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