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刻,准备出操!”
翌日早晨,天还未亮,慕容雪便被一道浑厚的喊音震醒。这样的喊声很远,但是传到她耳里,依旧浑厚有力。事实上,这样的出操喊声,每日如此,准时准点!
慕容雪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帐外依旧灰蒙的天,心叹道:王将军治军严谨,那些士兵也真够可怜的!即便是到了这里,也还是要坚持每日出操晨练!幸得她和行风都不归他管!
帐内简易搭砌而成的炉灶内,小小的橙红火焰仍在跳跃,橙红的火光照亮了整间营帐,暖暖的感觉。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原本自己单薄的被子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床,她细细一看,那本是属于诸葛行风的。慕容雪心头一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晚明明有感觉到很冷,然后又瞬间变得温暖的原因。
帐外,只听士兵们铿锵有力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听着就让人不自觉热血沸腾。
她侧眸看了看一侧的帐幔,知道帐幔的那边就是那个总是默默呵护关心着她的男人。她忽地垂下眼帘,心中一涩,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想,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还把自己的被子给了她?他怎会这样傻?伸向帐幔的手指有些微微发抖,但她还是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他,她轻柔着嗓音,低唤着他的名字“行风······”生怕他正睡得熟而吵醒他。
刚一撩开帐幔,手指顿时不由僵住,只见诸葛行风双手垫在脑后,剑眉微拧,双目炯亮,眼睛直直地看着帐顶,哪里像是刚醒的样子?见她探出头来,诸葛行风偏过头,对她温柔一笑,柔声说道“被吵醒啦?时辰尚早,山中清冷,再躺会吧!~”
慕容雪闻言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轻哦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只见他单薄的身子,只盖了一件披风,身侧的床板上还放着一小壶酒,她心头一颤,喉头顿时哽塞。
认识行风这么久,却从未见他饮过酒,他还常说酒伤脾胃,损目遮心,行医者且忌酒!那这酒壶是?她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诸葛行风抢言道“我有内力护身,不冷!这个是特制的药酒,你不用担心!~”
她的担忧全被他那样轻松地一语道破,那自己能说些什么?行风永远都是这样,她想什么,他全都知晓,在他面前,她就好似透明的玻璃,藏不住任何秘密。
慕容雪涩然一笑,缩回脑袋,不再言语。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干脆披衣起身,准备出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手指刚触碰到帐门,一股凛冽的冷风便直冲袖管,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回手,心中疑惑,这帐内账外的温差怎会这样大?
想想也是,刚过霜降,马上就要立冬了。单凭单薄的帐篷哪里能挨过寒冷的冬天?听说已经开始重建灾区了,也不知道这些灾民能不能在过年的时候迁入新居。
思及此,慕容雪不由轻蹙起了眉,语带担忧地说道“为什么不能将灾民们安置在皇城里?将他们安置在山里多不方便,眼看就要入冬了!”
“因为···瘟疫!如果因此连累到皇城的百姓,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这······”身后,诸葛行风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