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一直不敢再去回想自己已经不纯净的事实!不是她有多在乎身体清白,事实上,早在被迫嫁给太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会那样主动承迎,对她而言,这比真正的**还要让她感觉“脏”!
看着她眼里的悲痛和痛恨,郑睿轩眸光遽颤,心中陡然一阵刺痛!这件事···她果然还是恨他的!
分不清是对幕后人的愤怒,还是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痛恨至此的事实。郑睿轩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使力,只听“咯嘣”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瓷杯便倏地裂成了碎片。锋利的瓷片顿时扎入他修长白皙的手掌,血流如注。
慕容雪见状,心头一颤,抬眸看到男人眼泛幽光,似痛,似怜,似不忍。一张褪去了冷酷戾气的脸,此时染满悲痛与无措,就像一个受伤又无辜的孩子,让她惶然。
可她却骤然偏过头,不愿去看,讨厌去看!心中恨道:一点点血就能弥补,就能让她心软吗?他又害她流过多少血,掉过多少泪?她心里的悲痛,谁来心软抚平?!
尽管心中坚定不想去管他,可慕容雪还是鬼使神差地从抽屉里来到了伤药和纱布,当她坐到桌边,对男人冷硬说道“伸手!”时,她这才惊愕意识到,自己有多傻、多白痴!她不是救人苦难,用善良度化世人的观音仙女,他能当着她的面杀人如麻,用旁人的生命胁迫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看他流点血?
这一刻,充斥在心的是深深的懊恼与自责。仿佛三年前,意欲**她的歹毒就在她的面前,她明明握着可以杀人自保的铁钎,可那一刻,她终是没能狠下心,她真的做不到!她不怕死,却害怕看到别人流血受伤,多矛盾可笑的逻辑,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
郑睿轩目光深沉,紧凝着她蹙紧的眉,低垂的眼,心中的某一处再一次被狠狠地震颤了。她恨他,却仍无法看着他流血,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他眸光一颤,情难自禁地柔声唤道“雪儿···”
转醒过来,慕容雪越发蹙紧了眉头,她没有看他,语声冰冷道“这是还你上次为我包扎手伤,涂抹药膏的人情!仅此一次!”
说完,翻开了男人的掌心,细瓷脆片已然入肉三分,鲜红的血液染满了他的整个手掌。慕容雪心头一惊,这才看到,他的手上除了刚被扎破的血口,还是两道笔直极细,已然结痂的血痕。
思绪一晃,想到了在船上,她准备自刎的时候,太子徒手握住了锋利的剑刃。慕容雪微凉的手指轻轻一僵,他是身娇肉贵的太子,伤成这样,为什么没人给他处理包扎?转念又想,他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继而快速拔出细碎瓷片,上药包扎,只想快点结束一切,打发他走!
她的动作敷衍强硬,相较于在伏羲山照顾生病的贤王,连千分之一的温柔耐心都没有,却已让郑睿轩欣喜万状,浑然忘了自己的一大忌讳:即便受伤,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此时,从手心传来的阵阵刺痛反而让他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那是被人真正在乎的欣喜与幸福感!
他还想多感受些这样的时刻,慕容雪已经将纱布打好了结,依旧冷漠疏离道“我累了!太子殿下请回!抓到凶手前,请你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