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秋高气爽,暖暖的阳光普照而下,透过雕花窗棂,将他颀长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竟有一丝萧瑟落寞之感。侍候在旁的婢女仆役们都垂下了头,只觉寒气逼人,压抑得让他们窒息!
这时,钱貴正毕恭毕敬地在前带路,将赶到的皇后一行人迎了进来。婢女们见她来了,惶恐地齐齐跪地参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满头青丝被精细地梳理整齐,戴有象征后宫之主的龙凤珠翠冠,一身富丽红艳广袖衣,外披霞帔,首服特髻上加龙凤饰,衣绣有织金龙凤纹。被宫女扶着跨进了雕花门槛,脚下一双如意云头形,描有金龙云纹的舄履,鞋头上还各点缀有色泽饱满莹润的五颗珍珠。
她秀眉微凝,一双精致绝伦的脸,妆容精致又得体,举手投足间既尊贵又雅韵。她转过八门屏风,也看到了站于博古架前修剪枝叶的太子,然而,郑睿轩听到了声音却没有立即恭迎,反而保持着握刀剪枝的姿势,俊逸的眉宇亦没有半丝表情变化。
见状,皇后愈发峨眉愠怒,屏退了全部下人,上前几步来到郑睿轩近前,痛心疾首地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不着边际?!当真是被那个小妖女灌了迷魂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么?她跟贤王不清不楚,这件事···八成就是贤王设的局,关键时刻,皇儿你怎么可以犯这种错误?”
郑睿轩皱了皱眉,眼尾挑看了一眼气极的皇后,继而抬手又剪掉了一段枝条松叶,悠然道“不管是什么盆栽花木,在修剪时都得剪弱留强,留下生长健壮的枝条花蕾,剪除破坏美感的空枝乱叶,这样的‘盆景’,才有观赏价值。对于罗汉松这种根系发达的树种,当根须密布及底时,则应换更合适的大盆,疏剪密集的根系,去掉老根,保留少数新根进行翻盆,虽留旧却已换新,放才能永远欣欣向荣,蓬勃而长,母后···认为呢?!”
皇后微一怔愣,美眸更沉“本后没功夫听你讨论花草,现在就跟母后进宫去!”说着伸手就要去握郑睿轩的手腕。
怎料,郑睿轩广袖一拂,非但躲开了皇后的手,反而毫不客气地讥言道“妇人之见,愚不可教!后宫不得干政,若是朝堂之事,无需母后再费心,请回吧!”说完也已走到了金丝楠木雕花罗汉椅前撩袍坐了下来。他将剪枝用的剪刀扔在了桌上,继而端过花瓷杯抚盖啜茶,显然是不想再搭理皇后。
皇后一双流光凤眸顿时气怒圆睁,还想再跟过去说些什么,可没走几步,忽地一道银光快如闪电般直飞过眼。吓得她大惊一声,心脏都好似要蹦跳而出。
就听“砰嚓,哐嗤”一阵脆响,转头便见,先前被太子修剪过的罗汉松盆景已然碎裂了一地。一把剪枝花剪正插在罗汉松的主根茎上,先前还枝叶婆娑,苍古娇健,姿态动人的盆景,已然断成两截,骇人惊心。
皇后惊魂未定,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惊愕得半响没能反应,确切说,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下手”!
郑睿轩薄唇嘲弄一勾,继续啜了口茶,语带深意道“既然怕死就闭上嘴,回宫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