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管看有人帮了自己大忙,他不用惹“鬼”上身,自然在前头远远地带着路,自顾打着伞,一路上连头都不敢回。真正如躲避勾人魂魄的妖邪般,避之不及。
李皓诚见状,心里越发打鼓害怕。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在封建的古代,对于妖鬼邪物,人们会忌怕到这样的程度。可晓雪偏偏触了这最大的忌讳,自己往火坑里跳,只盼王爷能深明大义,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只是,晓雪脖子上的瘀伤是怎么回事,有毒的口脂盒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他,晓雪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拒婚!又防隔墙有耳被人听去坏了大事,他满心疑惑解不开,心里是既着急担心,也害怕无措!
似是慕容雪被王妃的鬼魂俯身一事,已经蔓延扩散到了整座王府,这一路,除了灰蒙得不见日光的天,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再也看不到旁的人。即便有人影,也是一晃而过。
庭院深深,女子白衣如魅,再结合此刻的阴郁天气和压抑的氛围,委实有一种“猛鬼夜行,活人避让!”的灵异场景。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贤王的寝殿前。院内细密若银毫的雨丝,如轻纱一般笼罩其上,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断断续续,犹如仕女轻击的编钟。殿内红漆碧瓦,雕梁画栋,殿的四角高高翘起,栩栩如生得犹如四条翘首欲飞的蟠龙。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镂金雕花镶边,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金漆大字——“贤钰涧”,铁画银钩,金光灿灿,气派非常。天阶细雨凉如水,窗内幽香阵阵,窗外细雨如丝,有雨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激起淡淡的涟漪。
算上昨日,这是慕容雪第二次来这里。似是所有的侍卫和仆从都被事先撤走了,偌大的宫殿四周静谧。慕容雪美目微抬,想要看看男人一直住的地方是怎样的。
可当抬眼的一瞬间,只觉匾额上的三个字刺目非常,继而心中猛然一颤,想要迈上台阶的脚,都不由定住了。
脑海中竟然回响起了那晚女子凄厉怨恨的笑声“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丛林花海,桃林树屋,还有这里,都是属于他们的!他的寝宫叫“贤钰涧”!贤、钰涧,是专属于他和她的地方,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注意过?
曾经,她强迫自己,不要去计较他和她的过去,可每次都心不由己,她就是在乎,而且很在乎,很在乎!
尽管知道那晚的鬼魅是人假扮的,但她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利用了,心里不免也生出一丝愧疚,更多的是心酸。就在这时,她听到男人虚弱的声音,从里面悠悠传来“嗯,让他们进来,下去吧!你们也都退下!”
“王爷,这···是,是!”几名丫鬟和傅总管低垂着头,很快来到殿门口给慕容雪和李皓诚让出了道,示意让他们进去。
听到男人的声音,让慕容雪又转念想到了男人给她的柔情蜜意,强忍着心痛欲哭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口脂盒,还是跟着李皓诚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