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当慕容雪再次醒来的时,她撑着池壁,揉了揉还有些麻木的太阳穴,缓了缓,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水池边。脑袋虽懵,但已经没有了先前令她窒息无措的头晕心悸感。捧起泉水又喝了几口,清凉入心,大脑也总算彻底恢复了清明,体力也逐渐恢复了。
没敢耽搁,慕容雪捡起滚落在地的药瓶,就欲回屋给男人喂下。还心道:强心丸的药效果然灵验!服下这些,再喝些驱寒药,发一身汗,以郑宇轩健朗的身体,应该一两天就能好!
温热的阳光洒在脸上,温暖舒畅,可当一阵微风袭来,慕容雪却不禁一个激灵,倍觉刺骨寒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上半个身子已然全湿了,就连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不由疑惑,自己明明是晕倒在水池边的,怎么可能弄湿了头发衣裳?可这个疑惑都因为她心里记挂的男人,没有心思和精力追究细想!
再次回到屋内,郑宇轩依旧沉沉地昏迷不醒。苍白的脸色依旧带着异样的绯红,干裂的唇瓣此时红得妖艳,唇间和鼻间的呼吸低沉而短促。双眉依旧紧蹙,额前鬓角的几缕发丝凌乱地贴服在他俊秀的脸颊上,脸上身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液。
慕容雪浅蹙着眉,抬手取下了他额上的棉布,又抚手探了探他额头和脖颈处的温度。虽然还是很烫,但已经不似早晨那般灼热烫手,也开始自行排汗了,慕容雪焦灼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想着由风寒引起的发热,只要及时降温,再将体内寒气逼出来,就算是不吃药,只要本身不是体虚赢弱,都是可以自行康复的。在现代,确实算不得要命的大病!此时再回想,早上,终是自己太慌乱担心,紧张过头了!
慕容雪垂了垂眼睫,自嘲地笑了笑。本想叫醒男人,让他服下药再补充些水,又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原本干净的衣裙亦是脏污不已,裙摆上更是还有未干涸的泥巴枯叶附在上面,一双精致的绣鞋更是糊满了泥泞败草,脏得面目全非。
她自己看不惯是其次,更是不想男人在睁眼时,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无关乎美丑形象,而是因为她太了解郑宇轩。自己给他喂水时,都能让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若看到她此刻的狼狈,还不得幽幽怨怨地用泪水和口水,活活“淹”了她?!
现在的她,很累很累,只想郑宇轩能平静地恢复如初。从早上到现在,她的一颗心又是怕,又是慌,又是急,跌宕起伏,已然再也折腾不起了!
从柜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裙鞋袜,来到博古架的另一边换起了衣服。这一举动,自是被她刻意踮着脚,放缓放轻进行着。而这一幕,却被隐藏在屋顶的“男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慕容雪心中考虑的,在屋顶上的太子郑睿轩怎能知晓?!看着她当着男人的“面”,毫不避忌地脱衣服,看着贤王正躺在床上,他心里的火,顿时火冒十丈。俊逸的眉宇紧拧成山,薄薄的唇紧抿成一线,一双深邃凤眸迸射着前所未有的暴怒煞气!
看着她玲珑有致,白皙无暇的玉脂雪肌,腰若约素,肩若削成,肤若凝脂,婀娜极致。所有的一切都美之极致,仿若浑然天成的玉质雕塑。然而,所有的美好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展露无遗”!有多美好,郑睿轩的心里就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