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里出来，云沫低头看看染红了一片的裙摆，再一次臭骂了一顿魏明旭，还好本侦探血小板充足，在御书房里站了这么久，腿上的伤及时凝固了。
于是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想着杨发的事情。
她在神兵营里了解到杨发在那里带了六七年了，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到如今二十出头的学徒。
然而这么多年来，神兵营的兵器似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不然前线早就寄来战报揪出这个内奸了。可从杨发抛出三号仓库的行为来看，他绝对在兵器上做过手脚。
那么原因估计不过有二：要么杨发至今为止很少在兵器上动手脚，以取得神兵营将领的信任，来谋取更高的位置，来获得更大的情报和机会；要么就是这几年来他给兵器动的基本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小手脚。
当然，若是自己处在杨发的位置，则更倾向于两者结合——平时只是小小地改动一下武器，但在运给某些重要战役的兵器上动大手脚。用那些基本看不出来的改动换取信任，而重要战役的兵器除了严重问题，则会导致大败，全军覆没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神兵营供给的兵器有问题。
就比如，五年前灭了云家的那场战役。
粮草未至，天遇大雨，再加上武器出了问题，那么纵使自己的父兄在有能耐，也不过一死！
原本她也是认定了五年前云家覆灭一事必定是魏明旭的阴谋，可今天自己提起北狄细作时，魏明旭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有一瞬的愧疚，随之便是疑惑和复杂。
魏明旭是个敢作敢为、杀伐果断的君王，他当年若真是为了兵权而彻底灭了云家，那么绝不会有后悔和愧疚这一说。
再者，撇开身为云家人才会有的感情，理性地想想，这样的一个善谋又冷血的君主，既然确定了灭了云家，又怎么会放任自己活在京城，还准备以联姻的方法拉拢云国公旧部呢？
更何况魏明旭不是个不顾及大局的人，他要借用云家的威名震慑敌国，所以即便他要打压云家，估计也没想过要灭了云家满门。
那么，中途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才让那次战役打败，甚至云家满们死绝？
而杨发潜在京中这么多年，必然和当年的事有联系，即便他没有参与，那也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真相。
所以，杨发的案子她一定要细查，有必要的话她还想去趟边城——她的父亲，叔父，兄长和母亲姐姐所守护的最后一座城池，查明五年前的原因，然后为他们报仇！
思及此处，云沫开始头疼，云隐一旦知道五年前另有真相，就必然要参与调查，但这样就等于把云家的力量暴露在皇上面前，可……
“云沫！”
一声气急败坏地怒吼打乱了云沫的思绪，云沫眉头一皱，吼道：“闭嘴！本侦探最讨厌打断我思路的白痴了！”
随即一片寂静，然后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狂叫：“放肆！”
云沫掏掏耳朵，声音好耳熟！扭头一看，哎呀，好久不见的人渣二号啊！这时候不该守在右相府的人工林妹妹身边嘘寒问暖吗？怎么有时间进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