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边走边说,去了府中有水的地方,花园的池塘,赵姨娘院子里浅水的鱼池,和几口常用的水井,云沫和楚天阔走在前面,查看着这些水的周边,还时不时地听听下人们的几句八卦。
“云小姐是故意让下人们聊这些的?”楚天阔不解的问道,“可是有什么用处。”
云沫瞥了一眼叽叽歪歪的那群人,砸吧砸吧嘴,唇角的笑容里带了几分了然的胸有成竹,“啧啧,用处大了,八卦可是获得线索的重要来源。这一路上的八卦,信息量可不小啊!”
楚天阔见此一激动,“你知道真相了?”
“还差一点。”云沫无奈地耸耸肩。
“第一,我在最后一个死者张曜的呼吸道里取了溺死他时所用的溺液和溺液中的异物,可检查完府中的池塘水、鱼池水还有井水,竟没有一个和溺死张曜的溺液是一样的,同时也说明了,犯人是在某处溺死张曜后,又抛尸在花园池塘的。第二,四个死者有三个身上带有伤痕,只有嫡子张晨毫无外伤,到底是杀张晨时时间太短来不及造成伤痕,还是有其他什么理由。”
“你这是两点。”怎么成了还差一点?
“还有呢!”云沫望天,开始问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马姨娘的嬷嬷会听见孩子的哭声,为什么马姨娘和赵姨娘长得有几分相似,为什么张夫人对张诚爱答不理,为什么……”
“张夫人的事我听说过。”楚天阔打断了云沫念的“为什么”咒语,“好像是因为嫡长子出生时,因为产婆和下人的过失,让张夫人差一点难产死了,所以张诚一怒之下杖毙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嗯?那不是出于关心她吗,为什么两人现在关系那么僵?”
“是杖毙了所有人!一连十几个人,还几乎都是张夫人的娘家的陪嫁,所以虽说是为了给自己的夫人出气,可还是因为这是,张诚和自家夫人的娘家闹得有些不快。”楚天阔强调,“包括张夫人从自己娘家带来的奶娘,嬷嬷和贴身丫鬟。”
“怪不得,刚才说,贤惠的那个才不是你主子,张夫人现在的下人都是张老爷又配的?张夫人没再向娘家讨人”
“听那些下人刚才的说法,似乎没有,那之后也听闻张夫人和张诚关系渐冷,她的心思不在争宠上了,恐怕觉得没必要了。”
云沫止步,蹙眉思索:生产的时候心腹都被杖毙,生产完了张诚就不待见张夫人了,下人都是张诚后来给的,死了好几个孩子却只来安慰了张夫人,马姨娘和赵姨娘长得像,但不像张夫人……
难不成……?
“那谁!”云沫扭头叫住那些吵得乱哄哄的下人,“就是你,你昨天在哪里避雨,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马姨娘的嬷嬷脸色一白,“离着……主子住处不远的一个院子……太害怕了,没注意……”
云沫了然,马姨娘的院子,刚才这群下人耍嘴皮子时好像说过,马姨娘住得很偏,也就是说孩子的哭声在很偏僻的地方。
“楚大人,出府去帮我查一件事……”云沫靠近楚天阔低声说了几句。
“难不成是张诚的……”楚天阔一惊,不敢置信,张诚怎么说在百姓心中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名声比他这个“贴面判官”好多了!他怎么敢?
云沫颇有兴致地点点头,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当官的男人,更不是东西,“总之,若是找到了,就把人直接带回来,关键的证人啊。”
“好。”楚天阔迈开稳重的步伐走了。
“你们几个带着我去马姨娘院子周围走走吧,看能不能再遇到哭声,好捉鬼。”
马姨娘的嬷嬷脸色一白,可看着云沫不容置疑的样子,只好妥协。
云沫在马姨娘附近的几个院子里转了转,这几个院子偏,几乎没怎么住人,唯一有水的就是院子里的几口井,一一打水对比了后,还是没有发现和最后一个死者的呼吸道中的溺液相一致的水,那溺液中的异物也不是池塘里的藻类或者井中的青苔,云沫不禁纳闷,溺死张曜的到底是哪里的水,或者说,最后一起事件的第一案发现场到底在哪里?
“咕噜……”
众下人看向云沫的肚子,小青梅跑上前来,“小姐,这都未时了,您午饭还没吃呢,咱们先去吃些东西吧!”
云沫没理她,肚子饿了,脑子不够用了,心情不好了,所以饭不吃了!然后——一个前扑,双手撑地,双脚悬空,身子立起,简称:倒立!
“小姐你在干什么!底裤都露出来了!”小青梅尖叫,忙把云沫的裙摆往上拉。
“淡定淡定,你要说我内裤露出来了,我说不定还担心一番,又不是没穿裤子。”云沫淡定地用手当脚,一手一手倒立着的往前走,“我现在需要把全身心的血液集中在大脑里,以供分析案情。”然后手撑着地,在几个偏院儿门前的路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小姐,您那样只会分心好不好,而且你想把你的手练得跟何婆子一样粗吗?”何婆子是云国公府大厨房里剁肉的厨娘,膀大腰圆,那一双粗胳膊粗手剁起排骨来比不少男人还利落。云沫一个激灵,“噗通”翻倒在地上,别说,上辈子的云墨,手臂上还真有肌肉,谁让她总是一边倒立着走路一边分析案情,还美名其曰:省了举哑铃锻炼身体的时间,以至于追捕犯人时,能挨她一拳而又不倒地的人少之又少。
云沫坐在地上,扶着墙站起来,上辈子练出了肌肉,难不成就是我明明是个女神,却25岁了都没把初吻送出去的原因,这辈子是不是做个实实在在的白莲花呢?两辈子都做个处女,太亏了!
“咦?这是……水缸?”不是墙啊,这么大的水缸,好像是风水缸,还是用来蓄水救火的?
这附近的院子没有主子住,基本空闲甚至荒废着,水缸也是,许久没用了吧,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那么……云沫踮脚伸手往水缸里一摸,随即笑了,水缸才是溺死张曜的第一案发现场,那么,犯人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