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萧城,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和零落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邪和拂影,想到上次来的时候,她还指着萧声堡问暗尘:“主人,那座楼里住着何人?”现在她就和那座楼的主人走在一起,可是暗尘,你又在干什么?
“零落,我们萧城的人都擅经商,你可有兴趣?”萧蓦然笑着问道,零落坐在马车里,他则骑着马在车窗边徐徐而行,跟她闲聊。
零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这还没到你们家呢,你不会就怕我白吃,给我安排差事了吧!”
“你果然是冰雪聪明!”萧蓦然夸道,“你既然到了我们这块风水宝地,我怎么着也得让你沾点仙气啊。”
一邪见他们俩又要进行口舌之战,赶紧在车里插话,道:“我们零落的伤可是全好了?”
拂影在马上答道:“一路上有丫头伺候,大夫医治,也没见她叫疼了,该是好了吧!”
零落点头,说:“是不疼了。”
一提起零落的伤,萧蓦然就安静了许多,然后他转向零落,似乎有些生气地说:“零落,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女侠了啊,以后别尽干那傻事,整得自己小命都差点玩完了。”
零落没答腔,无所谓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嘴上虽不说,心里却是难过的,她受伤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过去,总是坐在她床边给她讲一些笑话儿,可一抬眼看到她背上的伤,又沉默了,一脸心疼。
到了萧声堡,常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零落和一邪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她住在零落阁,萧蓦然轻轻拉过她的手,走进去,说道:“这个院子是我特意为你修建的,总觉得你该有个自己的地方,让你清清静静的,任谁也扰不到你。”
零落看了看四周,高兴地笑了,这里的确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草一木显然都是精心设计过的,院中的凉亭下还有淙淙的流水,水声入耳,更是静谧,静却不冷,阳光照下来,透过树叶的缝隙,一地斑斓。
“谢谢你,萧蓦然。”零落由衷地说。
“我会让你比任何人都幸福的,零落,你相信我吗?”萧蓦然认真地说,“从前风暗尘给过你的,我再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会给!”
他温柔地抚摩着零落的发,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萧声堡竟是如此的美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最珍视的人已经就在这里。
零落的心在剑刃城已经筋疲力尽了,面对萧蓦然的温柔,她再也无力抗拒,于是她亦温柔地说:“帮我忘了过去吧,蓦然。”
萧蓦然将她拥入怀中,笑意在嘴角漾开,如春天到来一般,零落,你可知,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了?
来到萧声堡已经一个月了,日子过得倒是很快,每日与拂影切磋剑法,一邪在一旁指点,有时也弹七音琴,听得全府的人都愣住了,萧蓦然最近却很少来粘零落,大概是被拂影那句要教他武功的话给吓住了,零落暗想。
“零落,你去看看蓦然,好几日不曾见他了。”拂影一边给一邪倒茶一边说,“也不知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见岂不清静?”零落坐在凳子上,并不起身。
“你这丫头,还不快去!”拂影作势要来打零落,她赶紧飞身到了三丈开外,戏谑道:“为一个男人就这么对我啊?也不怕我一邪叔叔不乐意!”
一邪笑道:“我们零落也被蓦然带怀了,说话越来越没谱儿。”
“迟早叫蓦然收了她,到时候俩没谱儿的凑一块,刚好一对!”拂影似故意要开她的玩笑,说完又一脸凶相,“你倒是快去啊,还傻愣那儿做啥?”
零落悠闲地离开,还不忘对拂影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后娘呢!”
没想到这句话丝毫不能让拂影生气,和一邪两个照样你侬我侬,幸福得羡煞旁人。
刚出门,就有一个丫头冲她跑过来,微施一礼,说道:“姑娘,我们家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零落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来到萧声堡以后还不曾见过呢,只听蓦然说他还有一个娘亲,性情孤僻,不爱生人打搅,所以也没引她相见,想到这里,零落忙道:“有劳前面带路吧!”
到了如烟斋,一个丫头给她端了一杯茶,便急急地出去了,像是有人事先吩咐好了的一般。
“果真是个仙女一般的人儿!”一声赞叹在帘子后面响起,吓了零落一跳,不禁也细细打量起这个缓缓走出来的妇人,雍容华贵又有一种淡雅清新的气息,这就是萧蓦然的娘亲吗?
零落站起来,欠了欠身子,谨慎地唤道:“老夫人!”
“坐吧,不必多礼!”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又说道:“你就是蓦然从剑刃城带回来的女子吧?叫什么来着?”
“零落。”零落看着她,不卑不亢。
老夫人喝了口茶,有意无意地问:“姑娘和我们蓦然是什么关系?姑娘可曾有许配人家?”
零落暗想:她莫非是怕我赖上了他的宝贝儿子?吓一吓她也好,谁叫她竟如此看轻我。便道:“我和蓦然已经私定终生了。”看来,真不能跟蓦然那家伙呆太久,搞得她性情都变了,也或许,一个人经历了这世间的一些事后,就真的不会那么在乎了。
“什么?”老夫人果然如零落所料的变了脸色,惊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不知深浅,什么话都是能乱说的吗?”
零落忽而就笑了,说:“我跟他的事,您还是自己问他去吧,我也懒得跟您细说,省得待会儿又把您给气着了。”
零落欲起身,老夫人却铁青着脸说:“他不是一般的人!”
零落一怔,说道:“我也不是一般的人啊!”然后大步走出了如烟斋,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堵得慌,回去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也不愿理人。
傍晚十分,萧蓦然走进零落阁,将里面侍奉的丫头退了出去,撩起零落的帐幔,一脸笑意,正想叫醒零落,不料她竟睁开了双眼,见鬼似的大叫一声,爬了起来,怒道:“萧蓦然,你这下流的家伙,想干什么?”
萧蓦然依旧笑得诡异,倚在床柱上,慢悠悠地说:“你今天去见我娘了?”
零落气结:“是又怎么样?你就为这事擅闯我的闺房啊?”
“你不是跟我娘说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吗?”萧蓦然干脆坐到床沿上,想逗一逗她,于是一手撑着床褥,一手拉着零落的胳膊,向她欺去,“那你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零落被他的动作吓住了,连动都忘了动,只是定定地望着萧蓦然,萧蓦然却似得到了鼓舞,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零落,她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双眼睛里带着些微的惊恐,美丽而水灵,引着他一直往前走,他双手搂住她的香肩,轻轻在她脸上呵着气,嘶哑着声音低喃:“零落,你是我的,是我的……”唇渐渐落在她的额上,脸上,温柔地游走,像一条小蛇,温热湿润……
“城主!”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急切地唤道,零落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把将萧蓦然推到地上,小脸胀得通红,尴尬地喊道:“小流氓,看我不杀了你!”
萧蓦然在全神贯注时突然被打断,亦是很不痛快,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零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闷闷地说:“我说零落,你就是要杀也得让我先把外面那人给解决了,再动手啊!”说完,从地上爬起来,打开了房门。
零落再也无法忍受,他怎么能在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不感到愧疚,也不在乎她的感受,反而好像是她欠了他什么,是她做错了。
“小流氓!”零落从床上跃起,“啪”的一声,给了萧蓦然一耳光,便飞身出了零落阁。站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和几个侍奉的丫头都呆呆地望着萧蓦然,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了他们城主一个大嘴巴子。
萧蓦然摸了摸脸颊才缓过神来,正欲追出去,零落,你竟因为这么一个小的接触就对我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城主!”男人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坏了什么事,终于又想起来此的目的,忙叫住了萧蓦然,说道:“王城回来人了!”
萧蓦然一个趔趄,停下了已经迈开的脚步,脸上的表情也瞬息万变,急问:“在哪里?”
“在侧厅,属下陪主人一起过去吧!”那人已经在前面领路,步履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