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东宫那边不让我们见秋小姐”雅怀咬着唇,看了一眼面前立在廊下的美丽女子,低下头,眸光既心疼又不忍。
这都已经是第五天过去了,她们一点儿秋小姐的消息都得不到,熠太子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镇国王府的人连东门的殿门都进不去,如果秋小姐安然无恙,断不会如此…。
“邵姗可回了邵家?”华宸夜沉默片刻,问道。
“已在昨夜被邵家暗中接回”雅怀稍微有些犹豫:“按说以邵家的能力,根本没可能从熠太子眼皮子底下救走邵姗,这其中,定有隐情。”
华宸夜清淡一笑:“没什么不可能的”有烨枫在背后相助,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凤熠的精力,现在应该分不出半点放在区区一个邵姗身上。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亲自去东宫走一趟”华宸夜剔透的美眸中寒光微凛。
雅怀知道拦不住她,微微一福身,迈着轻巧的莲步转身去跟零一起去准备外出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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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王府最高的观景台上,栈离立在万花台边缘,目送着华宸夜的马车离府,又看向身前跟他同样动作,长身玉立,眸光却比他专注太多的主子,风掀起少年漆黑的长发,白衣白靴白束带,宽大的雪白色衣袂几乎垂落到地上,他细长的凤眸里似乎蕴着隐晦的涩意,清丽的容颜遗世独立,纤尘不染,宛如画中仙,冷漠的男子犹豫了一会儿,罕见地开口询问:“殿下,您不陪王妃去吗?”
烨枫双手负在身后,闻言,秀眉拧了一下,眼神依旧停留在那此时只能看见一个小点的马车上,半响,方轻启薄唇,道:“我怕她怨我。”
依照华宸夜的性子,此次前去必定倾尽手段也要见到秋长依,虽说是他一手埋下的棋,但…
“属下不明白”栈离问道:“秋小姐留在王妃身边,对王妃的身体大有裨益,王爷为何要将她送到熠太子身边?”
烨枫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雪白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一头泼墨般的漆黑长发披散在腰畔,就在栈离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少年华丽清冷的声线传了出来:“钟离清浔要回来了”
秋长依的命格太过奇特,哪怕她在镇国王府躲得再好,多了凤熠的纠缠,钟离清浔迟早会发现她,待到那时,她决计是第一个要被抹杀的对象,烨枫没有精力,也不想像护住华宸夜那般滴水不漏地再去保护另一个女人,再者,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做到最好,这护花使者的人选,凤熠显然比他更合适,也更尽心。
还有一层隐晦的方面,虽然说秋长依现在什么都忘记了,但,依他对那女子性格的了解,她跟皇后一定合不来,在加上钟离清浔所言的“破命之说”,凤熠届时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计中计,坐山观虎斗!
太子跟皇后的关系本就不是特别亲密,若再生嫌隙,一旦有了矛盾,主子跟王妃就有了可趁之机。
不得不赞叹,这一步棋,走的够妙,看的够远,一箭不知道射了几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作为棋子的那个女子,与华宸夜关系匪浅,无怪主子担心会惹王妃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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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层层叠叠御林军纵横排列,身穿甲胄,腰悬长剑,气势冷厉。
华宸夜一看这架势,美眸中涌上怒气,眼神泛着冷意落在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形笔直看起来品级最高的军官身上:“拦我的路?”
“请王妃恕罪”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刚毅的脸上布满风霜,不卑不亢地弯腰向华宸夜行礼:“太子殿下有令,今王妃不能进去”
华宸夜发出一声清越的冷笑,微微摊开嫩白的手掌。
站在她身后的零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上前一步,恭敬地递过去。
华宸夜提着剑,端到眼前似是要细细地观赏,两根细长的玉指并列,缓缓地自剑身最上端开始下滑,沾过血气的宝剑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泓幽冷的深潭,冷气逼人,清妙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蕴着凉意:“你这奴才好生大胆,你难道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拦本宫的路吗?”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已经稳稳地架在了温众的脖子上。
温众却只是微微俯身,声音冷硬:“王妃自然高贵,只是这里是圣天,不是大夷,微臣的主子,是凤熠太子”
潜藏的台词就是,镇国王府再声威浩大,雪衣王哪怕位分再尊贵,终究也只是个异性王爷,越不过皇家去。你华宸夜在夷国无人敢招惹,在这里,也只是一个王妃而已。
华宸夜闻言,气的乐了:“既然凤熠这般大方地要送一员虎将做本宫的剑下亡魂,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语毕,手中寒剑毫不犹豫地,用力向前一刺。
温众察觉到华宸夜下手的力度,确定了她不是在吓唬人,微微色变,好在他身经百战是真正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铁血武将,身体急速后退,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剑,与此同时,手也搁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即便早就听闻了关于这位大夷公主骄纵跋扈,刁蛮肆意的传闻,温众也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敢在东宫门前拔剑杀人,这等胆大包天,毫不顾忌会造成何种严重后果的行为,真不知该说成是愚蠢还是无知。
“让凤熠出来见我”华宸夜唇角挑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否则,本宫就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温众心下一沉,华宸夜那双纯净美丽的几乎让人不敢逼视的紫瞳里散着的寒光,即使是他看了,都有些心惊。他直觉地以为,这位大夷公主不是再开玩笑,她是真的敢!